前言

《现代绘画与北方浪漫主义传统》展现了显性艺术历史背后的隐性艺术传统——来自19世纪欧洲北部始终未曾断绝的浪漫主义艺术传统，它并未伴随浪漫主义思潮的退却而消失，反而在漫长的时光里沉淀在艺术历史中。

作者：[美] 罗伯特•罗森布卢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原作名：Modern Painting and Northern Romantic Tradition

译者：刘云卿

出版时间：2003年11月

ISBN：97875633426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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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概要：

作品对19、20世纪绘画艺术中的浪漫主义传统进行了细致而独到的梳理与分析，考察了从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景画、写实主义绘画、印象派绘画到现代主义绘画中从未消失的浪漫主义风景题材。对于仅通过教科书了解西方艺术的读者而言，这无疑是一部不可错过的艺术史作品。

（弗里德里希《海边的僧侣》。图片来自网络）

一、浪漫主义传统在19世纪前期

浪漫主义思潮兴起于18世纪末、19世纪初以德国为主的欧洲北部。北方新教艺术家努力在风景中创造在宗教领域之外与神秘世界交流的艺术途径。

（一）浪漫主义的风景

弗里德里希创造了浪漫主义绘画的崇高风景传统，风景取代传统基督教题材成为启示和象征，在崇高的风景体验中进行神性与神秘的沉思。自此风景成为贯穿浪漫主义绘画传统的重要主题。

1.风景的兴起：风景是传统的宗教绘画题材在启蒙时期被削弱时兴起的概念。它意味着艺术家们试图在基督教神学之外的世俗领域中激活神性的体验。

2.风景的主题：情感误置，即作为非人题材的风景被置入了人的情感，人在自然之中被超自然的神秘力量所折服，进而体验到宗教神学之外的神性体验。

（二）浪漫主义的宇宙

浪漫主义所追求的神秘宇宙往往与细致入微的自然写实笔法，及抽象精确的几何对称构图结合。诸如布莱克、龙格、帕尔默等，他们的绘画作品往往包含超理性观念和精神世界。

1.几何的宇宙象征（对称、框型结构）：绘画形式的几何构图和抽象秩序，直指对永恒真理的探索。

2.精确意象的宇宙象征（植物、孩子）：对于植物细致入微的描绘让人联想到自然的神秘力量。而经常与植物共同作为绘画意象的孩子，与植物一起指向了原始纯粹的神秘精神世界。

（布莱克《约伯记》插图。图片来自网络）

二、浪漫主义传统在19世纪中后期

这一时期，浪漫主义在思潮上已经消退，艺术家往往借重法国现实主义或印象派的绘画语言。但梵高、蒙克、霍德勒等重要艺术家依旧是北方传统的正统继承者，在风景中发现传统宗教艺术之外的另一种神性表达。

（一）梵高：梵高具有北方浪漫主义者的重要标志，即在经验观察中的世界里激情地追求宗教与超自然的真理。作品通过花、孩子、夜、太阳等经典意象传达出神秘的生命循环和压倒一切的生命意识。

（二）蒙克：蒙克延续了浪漫主义人与自然紧张而又深刻的关系，风景震撼人心的力量在蒙克笔下转化成性欲的力量，即色情化了的自然。在原始的性之氛围里，对与神秘力量的渴望与探索依旧如故。

（三）霍德勒：霍德勒依旧沉迷在浪漫主义所推崇的主题（生、爱、死、自然等）里，但在具体的艺术风格中，他转向了浪漫主义沉静、质朴与纯粹的一面。

这一时期的浪漫主义的风景潜藏在偏于抽象的现代主义绘画技法和一战、二战逐渐酝酿带来的焦虑感中。其传统影响流传到了美国。

（一）在欧洲：艺术风格逐渐多元化，浪漫主义的目的往往被现代主义的抽象形式所掩盖，但在抽象的风景里依旧可以提炼出浪漫主义品格。

1.诺尔德、马克、康定斯基：延续了自弗里德里希时确立的浪漫主义传统，在现代主义的技法中依旧凭借着对风景的阐释传达超验的神性意识。

2.保罗•克利、费宁格、萨瑟兰：作品由于对现实经验世界的拒绝而体现出强烈的抽象色彩，但抽象背后的实质依旧要回归于浪漫主义传统。

（保罗•克利《鱼的魔术》。图片来自网络）

3.蒙德里安：在独特的空间布局中重现弗里德里希对于神秘的隐喻。严格对称的绘画结构中体现出人物与生命在神秘力量中超验的交流方式。

（二）在美国：体现出浪漫主义特质的美国艺术家由于松散的艺术风格而被粗略归于“抽象表现主义”群体。在美国开阔的新大陆风景与现代主义的艺术情调里，浪漫主义的传统依旧有迹可循。

除了浪漫主义艺术的概览和独特的风景主题历史，《现代绘画与北方浪漫主义传统》还包含诸多零星分布的妙趣之点：绘画中的动物研究，雨果的基督教观念，托马斯•曼《魔山》中的时间问题，德国浪漫主义对蓝色的沉迷等等，从中可以延伸出无数艺术研究的精彩旁枝。

永远捉摸不透风俗的本质。

任何一种视角都可以挖掘成为奇趣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