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首发于2019年1月29日“推理之源公众号”,有删改,作者:Z总监)
最近几年,印度电影在中国也小“火”了一把,先是体育题材电影《摔跤吧!爸爸》在中国票房高达近13亿人民币,然后是喜剧题材电影《小萝莉的猴神大叔》在中国上映首映票房就接近2亿,于是中国影视人很快将目光投向前几年知名的印度电影,其中2015年罪案电影《误杀瞒天记》就是其中之一。
据说中国内地某导演已经购买了《误杀瞒天记》的版权,计划于2018年内拍摄。(在2019年12月,中国翻拍版电影《误杀》已经上映)。
得知这一消息,笔者的心情实在是有些复杂,因为《误杀瞒天记》这部印度电影被戏称为“印度版嫌疑人X的献身”,是一部虽然借梗于《嫌疑人X的献身》,但立足于印度本土,完成度极佳,立意甚至更高一筹的印度罪案电影,由此可以看出印度影视人的功底。
让我们先来看一下这部“印度版嫌疑人X的献身”讲述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吧:
孤儿出身,小学都没能毕业却充满智慧的维杰是一个标准的“老好人”,与妻子恩爱有加,努力工作为两个女儿提供最好的生活,乐于助人,与邻居和周围人都相处良好,唯一的嗜好就是看电影。然而他平静的生活却因一个意外而发生改变……
维杰的大女儿安久在一次参加夏令营是被“官二代”少年萨姆骚扰,虽然母亲及时赶到,但是胆大妄为的萨姆竟然试图同时凌辱母女两人!苦苦哀求无效之下,母女二人失手打死了这个恶少。为了保护妻女,维杰挺身而出,用极其隐蔽的方式处理了尸体,然而为母女俩制造了一个看似天衣无缝的“不在场证明”,并巧妙地让周围的人都成了自己的检证,让警方一时也无法抓到母女俩的把柄。然而,萨姆的母亲也是一位有权有势还有智慧的高级女警官,为了找到“失踪”的儿子也不遗余力。维杰最终能“瞒天过海”,成功地保护妻女吗?
不难看出,《误杀瞒天记》的核心情节借鉴了《嫌疑人X的献身》中男主角帮助所爱的人隐瞒杀人罪行和利用时间误导诡计作不在场证明这两个关键点,但是前者在借鉴的同时也结合印度本国情况,对故事人设、诡计和故事都做了一定程度的修改和创新,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
第一,主人公的人设。《嫌疑人X的献身》的男主角石神是一个怀才不遇,不善交际的理科天才,一直默默地暗恋着邻居家的单身母亲;《误杀瞒天记》的男主角维杰是一个只有小学四年级,人缘很好的普通大叔,唯一的爱好就是去放映厅看世界各国的电影(其中包括《嫌疑人X的献身》的改编电影么?),“作案动机”只是为了保护妻子女儿。站在电影观众的角度,不顾一切保护亲人亲情比“说出不口的绝望爱情”更容易引发共鸣,维杰这种“平民智慧”也更亲近。
第二,诡计侧重点的不同。《误杀瞒天记》和《嫌疑人X的献身》的核心诡计有两个:隐藏尸体和制造不在场证明,《嫌疑人X的献身》将藏尸情节一笔带过,重点完全在石神为母女两人精心制造的“不在场证明”上,这个“套中套”的诡计在当年也是非常惊艳的。《误杀瞒天记》则将“制造不在场”用一种我们中国观众觉得“忽悠”的方法混了过去,重点在维杰的隐藏尸体的位置,而且维杰还巧妙洞察人心,藏尸的位置几经反转,最终电影结局展示真相时观众都不仅拍案叫绝。这种不同既是两部作品中人物不同的塑造所导致,也是印度影视人深刻洞悉印度和日本两国人不同的特性进行的重塑。
《嫌疑人X的献身》主角石神是一个数学天才,在“作案过程”中会不自然地展现自己的理科天赋,而他对主要对手是有着“神探伽利略”之称的物理天才汤川学,因此故事着重于两人针对“不在场证明”的高智商对决。
《误杀瞒天记》中维杰只是一个爱看电影的普通人,他拥有的是市井平民的智慧,而他的高智商对手则是被害者的母亲女警官,女警官最想做的是找到儿子,帮儿子报仇,因此他们对决的焦点在尸体所在地上。
另外,日本与印度国民性的最大区别之一在于对时间的态度,日本人对时间的精确度有着近乎苛刻的执着,因此也衍生出了日本独有的“列车时刻表诡计”。而印度人对时间的态度极为散漫,约会迟到,火车误点甚至导致撞车也是常事,所以《误杀瞒天记》中维杰用错误的时间误导周围人和大部分警察的“忽悠大法”,恰恰是具有印度特色的“时间诡计”!
第三,主题的不同。《嫌疑人X的献身》是悲剧结局,尽管石神的诡计实行得非常成功,甚至汤川学都找不到直接证据,但是女主角却因为良心谴责自首了,让石神发出“呕吐灵魂”的嘶吼,也契合和小说的主题,不管爱情多么伟大,都不能用新的罪行去掩盖之前的罪行。
《误杀瞒天记》是相对圆满的结局,维杰用智慧成功地保护了妻女,找不到证据的女警官只能无奈地和丈夫远走他乡。因为之前诡计的修改让维杰在“作案”中并未真正伤害他人,相反是警官非法对维杰和家人进行殴打。尽管如此,维杰还是在电影结尾以隐晦地方式向女警官夫妇道歉,表示“不速之客要伤害我的家人,结果意外发生悲剧,我的家庭对我太重要,那一刻我分不清对错,我们很抱歉”。虽然维杰取得了“胜利”,但是他的心情也并不轻松,这场对决没有赢家,他们都付出了代价:维杰和家人必须一直带着负罪感生活下去,而女警官因为溺爱和缺乏管教永远失去了儿子。他们都是为人父母,在这点上情感是相通的。这个主题的修改也是我觉得《误杀瞒天记》立意高于《嫌疑人X的献身》的地方,虽然简单,但是抓住了全世界人们共通的感情。
有趣的是,我们现在看到的印度电影《误杀瞒天记》并不是原始版,它是印度北部影视基地“宝莱坞”翻拍自南印度马拉雅拉姆语地区的“莫莱坞”2013年电影《较量》。
只是因为南印度电影往往针对是印度某一语系观众,很少在国外推广。
立足于本土的罪案电影——评印度电影《误杀瞒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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