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彼得堡的白夜,萧索的夏日,清静的街道,让你一见钟情的姑娘——听上去是不是很浪漫?可是如果姑娘告诉你她已心有所属,这份浪漫你还承受得了吗?
书籍:《白夜》
作者:[俄]陀思妥耶夫斯基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原作名: БЕЛЫЕ НОЧИ
译者:荣如德
出版时间:2013年4月1日
ISBN:9787532760596
最优版本纸质书底价:亚马逊(RMB:15.00)
最优版本电子书底价:kindle(RMB:6.00)
主题音乐:
内容简要介绍:
《白夜》的主人公“我”是一个住在圣彼得堡的知识青年,生活清简,一到白夜降临,人们像退潮一样离开跑去乡下度夏,“我”就要和城市一起陷入孤独……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心爱的姑娘,圣彼得堡的白夜终于有了甜蜜的色彩,但姑娘已心有所属……
等待的煎熬
你爱她,她爱他,你要隐藏自己的感情,陪她等待他——这个故事其实简单到了极点。《白夜》中的“我”就像偶像剧里随处可见的炮灰男二号,感情专一,人品正直,却只负责把女一号拱手让人。但是真正读完《白夜》的人很难像嘲笑偶像剧男二号一样嘲笑这个为女主人公娜斯简卡守护白夜的青年。原因很简单:你无法漠视他所承受的煎熬。陀老以倾诉者的笔调展现了一个苍白而清澈的孤独者,让读者清楚地看到他如何在知识和幻想中孤独了二十几年,如何无限渴望爱情的温暖。《白夜》中的“我”憔悴而落魄,无法让人联想到骑士。陀老笔下的“高尚灵魂”都是有温度的,这样的主人公带给人们的震撼总是建立在理解之上。于是,看到他纵然承受着巨大的打击,也设身处地地体谅娜斯简卡的焦虑和期待时,读者感觉到的不是莫名的煽情,而是孤独者那份无比珍贵的细腻。《白夜》是人间的故事,没有光环的故事。以朋友的身份陪伴娜斯简卡的同时,“我”的确抱有一丝侥幸——也许那个人就是不会来了呢?也许娜斯简卡的温柔有朝一日会转向这个陪伴她的朋友呢?所有这一切交织在一起,让“我”在希望和痛苦之间挣扎,心力交瘁。
当故事即将收尾,而娜斯简卡的心上人还是杳无音信的时候,相信很多读者都松了口气。谁知就在娜斯简卡几近绝望,就在“我”终于表白了心声的时候,那个迟迟不来的人却突然出现。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波澜,在这样的情节安排之下,这场等待真正的煎熬之处终于出现在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我”从希望走向失望,从失望找回希望,最后却在希望中落入绝望。一座老城,四个白夜,两个人物,如此简单的一切就这样延伸出了戏剧化的深邃。
(图1:圣彼得堡的白夜,天色已晚,天光不散。图片来自网络)
陀老的温柔
谈到陀思妥耶夫斯基,很多人都知道他经历坎坷,受过很多苦,甚至曾被流放到西伯利亚。相比《穷人》《卡拉马左夫兄弟》《罪与罚》这种沉重的大部头,《白夜》显得异常纤柔温婉。学者用分析大部头的方法去分析《白夜》,常常强调“我”和娜斯简卡在圣彼得堡如何如何被边缘化,似乎陀老写人物一定会把大部分文章作在身份和阶级背景上。事实上《白夜》并没有那么复杂,陀老在小说里没有百分之百明确两位主人公的身份和阶级背景,只是表现了一种深刻的孤独。写这部小说的时候,陀老还没有经历后来的流放风波。这个时期的他就像《白夜》中的“我”,年轻、有才、孤独、清贫、细腻。《白夜》很有可能就是年轻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所理解的真情,这里并不掺杂他在大部头里揭露的那种撕心裂肺和扭曲变态。的确,陀老一生都在关注穷人,但是仅因为这一点就认为陀老的作品只有这一个主题,那就太狭隘了。毕竟,作家也要经历不同的人生阶段,不同的心境。陀老的人文色彩不一定是受难的画卷,也可以是清雅的淡水彩,而《白夜》就是陀老最温柔的笔调,最抒情的文字。
(图2:陀老青葱岁月留影不多,这张已算岁数小的了,不过目测陀老写《白夜》时应比这年轻。图片来自网络)
爱情的淳朴
陀老的时代已经远去,《白夜》中的爱情似乎也已经绝迹。以现在很多人的观点来看,“我”就是一个备胎屌丝,为不可能实现的爱情承受了那么多,最后仍然是单身狗一只。这样的经历放在今天被写成段子的可能性更大,只配让众位看客哈哈一笑。其实现代人的这种心态背后隐藏着一种非常可怕的逻辑,在这种逻辑之下,人与人之间的体谅和温存绝不可能包含单纯的善意,一切美好说到底都是求欢的手段。到了这一步,信任和关怀都成了幌子,纵然最后能抱得美人归,这也不会是爱情的胜利,只能是阴谋的胜利。在这个年代读《白夜》,是对淳朴之爱的一种回溯。没有赤裸裸的肉欲,没有复杂的多角关系,没有七嘴八舌的亲朋好友,没有狗血的反派和误会,一切都很简单。爱就是爱,嫉妒就是嫉妒,孤单就是孤单,不忍心就是不忍心,痛楚就是痛楚。这才是爱的真相,无关速食化的欲望和虚荣,《白夜》告诉我们,爱情就是两个淳朴的愿望:想和你在一起,想让你幸福。
纵然有人崇拜手段和占有,这份淳朴对于心灵的价值仍然不可替代。在任何一个年代,人们真正渴望的都是有温度的依偎。从这个角度来讲,从爱情出发的《白夜》,最终给我们打开了一扇和人性有关的门,门背后是人人都在寻的幸福,它其实平淡无奇。
撰稿人说:娜斯简卡是绿茶婊吗?
在《白夜》的读者中,相比“我”,娜斯简卡受到的非议更多。她总是言辞直接地夸奖“我”,刚认识不久就向“我”寻求帮助,吐露心事,甚至会天真烂漫地和“我”手挽手,但她偏偏要等到最后,等到“我”开口,才发现“我”对她的爱。很多人尖锐地指出,娜斯简卡就是一个绿茶婊,她不可能对“我”的感情毫无察觉,她玩这套清纯动人的把戏,无非是想让“我”永远记住她,永远做她的备胎。
说实在的,笔者觉得这是一种误会。《白夜》的核心人物是“我”。娜斯简卡这个人物的设定更偏向于为这个故事确定框架和走向,而“我”才是故事的灵魂。从这个角度讲陀老无论如何也不会在《白夜》里故意写一个绿茶婊。至于娜斯简卡为什么那么像绿茶婊,这恐怕和陀老的写作手法有关。《白夜》里面充斥着大段大段热情洋溢的对话,从形式上讲甚至和琼瑶小说有几分相似。我不知道俄罗斯人是否就是如此有话直说,但是从东方人的眼光来看,有些话不说出来反倒很自然很感人,说出来就有矫情的嫌疑了——你想想绿茶婊说话的腔调,就明白我的意思了。其实用意识流或者内心独白来写,这个故事会更加触及人心。因为很多细腻的情感体验的确无法用言语说出,只能在内心流动。当然,陀老的文学仍然有着不可替代的醇厚,只是这种醇厚不是万能的。文学的发展需要一群个性不同的作家,需要写法和视角的丰富,意义就在于此。
结语
《白夜》的开头和结尾都谈到了一件似乎有点老套的事——珍贵的瞬间值得用一生去回忆。不知道这套说法是谁先提起的,现在大家已经有点听腻了。听腻了是因为听了太多遍,听了这么多遍,到底懂不懂,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人与人片刻的心灵相通就是这样蕴藏着无限的美好,只是那些三流文人只会借用这套说辞,却不能写出这番意境。想要领悟这种珍贵,一定要《白夜》这样的书。
作者:午璊
躲在黑暗里写作的女蛇精病
文学不是说教,作家不是鸡汤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