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按:《现代派和现代艺术》 (Modernity/ Modernism)杂志是一份以现代主义流派为主的艺术杂志,创立于1994年,经过多年的积累,已经成为当代艺术领域较为权威的杂志之一了。前几天,有几位朋友说到目前的“玩偶现象”,想起该杂志曾在2005年就刊登过有关著名画家与玩偶的历史轶闻,看来艺术家确实比普通人敏感吧?通过今天的文章,也顺便介绍一下这份小众的高冷杂志。
先说一个既伤感又吓人,外加黑色幽默的故事:
1912年,年轻的奥地利艺术家奥斯卡·克克恰克(Oscar Kokoschka)初闯维也纳的文艺圈,遇见了艾尔玛·玛勒,并且深深地爱上了她。印象派的奥斯卡的画作以色彩浓烈、情绪饱满著称。他们属于真正意义上的一见钟情——相识不到24小时,两人就已经如胶似膝了。艾尔玛占据了奥斯卡的整个身心。他的《风中的新娘》(The Bride of the Wind)就是以她为艺术缪斯创作的名画之一。
随后,一战爆发了,年轻的艺术家也上了战场。后来,奥斯卡因为在俄罗斯负伤,所以获准离开部队,然而回家后,他发现艾尔玛已经嫁给了别人。在极度绝望中,他依照艾尔玛的样子创作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玩偶。
奥斯卡真是太想艾尔玛了,于是他要创作一个真人大小的复制品。这里要提到另一个人,就是当时善制玩偶的艺术家赫米内·穆斯。奥斯卡提供了详细的草图、素描、三围(从艾尔玛的裁缝那里弄来的);而且他要玩偶的肌肤要如真人般柔滑细嫩。穆斯几经考虑,最后选择了天鹅皮,据说能够达到奥斯卡的要求。穆斯考虑的重点是触感要像真人。可惜事与愿违,最后成品出来后,奥斯卡大失所望,因为这东西看起来就像被人打过那样,显得非常浮肿。在奥斯卡心目中,排在第一的要求就是像艾尔玛。(关于这一点,英国心理学家埃利斯明确指出:男人是视觉动物,而女人更依赖触感。)
不过失望归失望,奥斯卡还是将所有的热情都倾注到了这个玩偶身上。他以这个玩偶为题材,画了不少作品;还专门雇了一个全职保姆来伺候它;另外,就是自己去剧院或者参加宴会的时候,都随身携带着它。他私底下花钱让仆人和朋友到处散布流言,说自己和这个玩偶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当然了,嗜血的小报闻到这种味道,都迫不及待地把这个流言添油加醋一番,然后刊登出来。故事的结尾实在有些彪悍:在一个疯狂的宴会上,奥斯卡砍下了玩偶的脑袋,还用红酒倒满了它的身体,并且扔在了自家的花园里;第二天早上,社区巡逻的警察看到玩偶的“尸体”,还以为出了命案,于是冲到他家里逮捕了他……
时光荏苒,转眼到了20世纪80年代。另一个艺术家马特·马克马伦创作了另一个硅胶美女,并且将制作过程发布到了网络上。很快,他就收到了不计其数的电邮,很多人询问具体的细节。随机,马特意识到这个一个庞大的市场,于是开始慢慢试水该行业。又经过二十年的发展,到了现在,只要客户提供照片和三围等尺寸,很多公司就能炮制出栩栩如生的玩偶。它们有着玻璃做的眼睛、真实的头发、合成的肌肤,会听从声音的指挥,而且全身上下的感应器超过了100个。还有最新的3D打印技术,更是让制作水平突飞猛进,按照现在的发展速度,复制人的来临恐怕并非天方夜谭。
至于奥斯卡,在上述闹剧结束后,他就成了德累斯顿艺术学院的一名教授。当时的德国政府领导人多少是懂艺术的。他们明白那个玩偶只是他的一项作品;他们也理解从文艺复兴开始,艺术家和他们的玩偶之间有着一种非常奇特关系。另外,现在有证据表明:当初是艾尔玛提议奥斯卡做一个像自己的玩偶,这样他就能把气都撒在“它”身上。事实上,奥斯卡利用这个玩偶重新扬名立万。这一招还真奏效了,至少将近百年后的今天,依然还有人记得这个事情。他并非疯子,而是精明的艺术家!
诡异的爱情故事:玩偶与恋人——关于《现代派和现代艺术》杂志的书话
作者:馨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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