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作家张炜是以小说创作奠定他在文坛上地位的。他先后出版了《古船》《九月寓言》《刺猬歌》《外省书》《你在高原》等19部长篇小说,斩获了包括茅盾文学奖、中国作家出版集团特别奖、《亚洲周刊》全球十大华文小说奖、中国好书奖、全国畅销书奖等多个奖项。这本《思维的锋刃》收录了他的25篇文学演讲和访谈,既是作家对自己数十年孜孜不倦地写作的梳理与总结,也饱含着他对文学、对人生的深邃思考与独特见解。
从《思维的锋刃》一书中可以看到,张炜在不同场合的演讲中,接受不同媒体的采访时,都谈到了阅读与写作的关系,强调阅读对于作家以及普通人的重要性。在“写作中的赋比兴”一文中他说,“优秀的作家一定是优秀的读者,平庸的作家一定是平庸的读者。不要把创作和阅读对立起来,二者是统一的,或者说,首先是一个大读者,然后才有好的创造。”也就是说,作家不但要勤奋地写作,更要认真地读书。只有通过阅读,吸取丰富的营养,充盈自己的内心,才能写出更好的作品来。这是他自己从事写作40多年的切身感悟,也是他对所有写作者、读者的忠告吧!那么,一个人应该读什么样的书才对人有所帮助、有所启迪呢?在“与伟大人物建立关系”一文中,我们可以找到答案。他说,“与伟大人物建立关系的方法首先是阅读,是接近他们的生命记录。不了解伟大人物,就无法学习和传播,也无法继承。”从这段话中,我们能够得到这样的启示:所谓与伟大人物建立关系,其实就是要读他们的书。也就是说,读书应该多读名人的作品,多读经典的作品。因为那是写作者沤心沥血的“生命记录”。张炜还强调,读书要有技巧,要讲究阅读方法,千万不要掉入书籍的陷阱不可自拔。在“思维的锋刃”这篇演讲中说他说,“不断地阅读,但是对任何事物仍然好奇,好像他的好奇心比我们大一万倍,永远不能枯竭似的,不停地把他的感动 和发现写出来,而且生气饱满,没有疲惫和重复。”这无疑是提醒人们,既在阅读别人的东西,但又不能被别人的东西堵塞了自己的思路,成为书的奴隶,最终丧失自我创造力。对于当下盛行的电子阅读,张炜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在“硅时代的读与写”一文中说,“电子阅读的确方便了我们,可是对于视网膜的伤害是很重的,对记忆力和专注力的破坏是长久的。我们的审美领悟力、对语言艺术的敏感判断力,都会在这个过程中慢慢流失。”从这些话中能够感受到,张炜对于电子阅读是持保留态度的。他认为电子阅读不仅损害人的健康,更重要的是,还会降低人们的“审美领悟力、语言艺术的敏感判断力”。这,的确应该引起人们深思!
文学作品要讲究“语言的艺术”,要用充满魅力的语言打动读者、征服读者。是张炜在《思维的锋刃》一书中多次强调的观点。作者指出,“文学作品的目的,就是要保持一种鲜活的生命。”而要保持这种鲜活状态,凭借的是作者驾驭语言的能力。他在“语言落下的同时”中说:“真正的文学之思是难以从故事和人物,更难以从意境中剥离出来的。如果将文学作品当成论文去读,一定是缺乏审美力的表现。作家在写作时,会沉浸和激起中与语言化为一体,而语言又与书中的故事及人物化为了一体。”面对一些以创新之名忽视语言艺术的现状,作者在“逐新与守恒”的演讲中强调,“新书写不是全面适应和跟从网络时代的表达,而是要以更为顽强的实践,去确立更高更严苛的语言艺术标准。”他在“今天的书写文明”中说,“书写文明的延续与重建,需要有一批勇敢的担当者。今天面临互联网的碎片化阅读,混杂芜乱的文字点击量动辄几十万几百万,貌似畅行,其实是最后的呻吟。”这说明,他对互联网上那些不讲究语言艺术的作品是持否定态度的。他还在“语言艺术的归宿”中从读者的角度来提醒写作者,“一个嗜读的人,想把他吸引住很难,文字的破绽、疏忽、粗浅,难以逃脱其眼睛,他们会紧紧抓住好的文字。可见语言艺术的独特魅力是不可取代的。”所以,在“今天的文明书写”中他谆谆告诫说:“写作是心灵之业,无法被其它替代,坚守语言艺术是人的本分。如果热爱文学阅读,就要恪守书写,这种矜持和自尊是值得敬重的。在混乱的文字倾泻期,没有什么比真正的语言艺术带来的快感更强烈的了。严谨的书写是对人的信任,是对生存的热情,因为这是文明的延续。”应该说,张炜对语言艺术的强调,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在《思维的锋刃》一书中,张炜通过对大量文学作品的剖析后指出,文学对于提高人的素质发挥着重要作用,因此,写作者要用真诚严谨的态度去对待写作,不断创造出有新意、有价值的作品来。他说,“文学用以推动人文素质的提高、人的健全,这是最难以改变的部分,也是最意义的。”在这里,张炜指出了文学作品的社会功能。因而,他殷殷嘱咐人们:“作为一个写作者,既然选择了文学,就只好诚实谨慎、脚踏实地去工作。”“写作是一种心灵之业,它需要正义感,需要勇气和抱负,需要至死不渝地追求真理的信念。”同时,在“思维的锋刃”中张炜还告诫人们,,“创作既是创造性的劳动,也就非常惧怕惯性操作。要保持思维的锋刃,以便有一场漂亮的收割。”在这里,他强调指出,一个写作者,应该具有创造性。他在“写作中的赋比兴”中又指出,“一个作家最忌惮的是重复,不停地、不自觉地重复自己。重复是生命激情及叙述的内在推力的丧失。”要做到有创造性,就绝对不能重复自己。最后,他在“从创意写作说起”中告诉人们,“写作训练是漫长的。通常讲,如果没有五六百万字以上的训练,一支笔是不会听话的,无法积累出基本的书写经验。”也就是说,一个写作者要达到理想的境界,必须锲而不舍地写作,只有日积月累,才能掌握书写经验,进而达到理想的境界。这,不仅对写作者有帮助,对世间所有人也是有帮助的!
(《思维的锋刃》 张炜 著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20年5月出版 定价:39.8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