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平先生算不上一位高产的作家。但他每有新作问世,总会给人带来全新的感动与意外的惊喜。继两年前推出的脱贫攻坚的中篇小说《高腔》获得中国好书奖后,新近他又推出了这部以乡村为对象的中篇小说集——《我看日出的地方 我在夜里说话》一书。书中收录的两部中篇小说,照样是乡村题材,小说以“一棵树、一段路”为楔子,讲述了两个温暖动人的故事,再现了新时代农村的新风貌、农民的新境界,让人从中感受到普通人身上迸射出的人性之光。
《我看日出的地方 我在夜里说话》一书收录的两部中篇小说,用生动的故事,再现了乡村生活的一泓律动图景。让人从中看到,随着乡村振兴的铿锵脚步声,农民的精神世界正发生着质的飞跃,他们正用自己的价值观,书写着新时期、新农村的新篇章。《我看日出的地方》以“一棵树”为纽带,讲述了在一个叫六耳湖的偏僻乡村,男青年金春早爱上了同村姑娘娄樱子,但由于家境贫寒,娄樱子被父母作主嫁给了经商跑生意的鲍云龙;后来,娄樱子得了重病,为了给娄樱子治病,金春早同意将自家那棵紫薇树卖掉,筹钱为娄樱子治病。然而,当紫薇树刚刚被城里来的人运走,却传来娄樱子跳湖自杀的消息。失去了爱情、失去了紫薇树、失去了看日出的地方,金春早满怀惆怅离开乡村,来到城里打拼,并决心找回那棵紫薇树,让它重新回到六耳湖畔,回到他看日出的地方。在城市经过一番彷徨与奋斗后,金春早渐渐收获了财富,也重新收获了爱情、建立了自己的小家庭;更重要的是,他还找到了那棵梦寐以求的紫薇树。不过,当得到现在的主人同意让紫薇树“回乡”后,曾经苦苦寻觅,这棵紫薇树的他,却说服了父亲,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让紫薇树继续留在都市,只是从紫薇树上剪下几根枝条,在故乡的土地上培育,让几株小紫薇树,慢慢生长在他看日出的地方。小说围绕这“一棵树”徐徐铺开故事,展现了一幅美丽的乡村图景,一个充满大爱的人世间。通过作者丝丝入扣的叙述,让人们看到,在乡村城镇化、乡村脱贫、乡村振兴的过程中,乡村面貌日新月异,更重要的是是乡村年轻一代精神上的的变化。他们正从封闭走向开放,从局限走向广阔,从小我走向大我,在“救赎”紫薇树的过程中,完成了自我的“救赎”——即人性的升华。
而另一部中篇小说《我在夜里说话》则是以“一段路”为铺垫,不紧不慢,张弛有度地讲述了一个感人肺腑的故事:麻狗是个孤儿,寄养在舅舅、舅母家。他没上过学,目不识丁。由于生活所迫,他沾染上了小偷小摸的毛病,遭到乡亲们鄙视,从此,他白天不与任何人说话,只是在夜里,走在“一段路”上,对着星星、对着月亮说话。为了他能够得到家庭的温暖,姐姐出面,帮助他与一个大他三岁的水莲成为了夫妻。感受到人间温暖的他,渐渐克服了小偷小摸的毛病,成为了一个勤劳发愤的人。麻狗30岁时,33岁的水莲去世了,留下了他与前夫生的孩子麦穗。麦穗一点也不和他亲近,但他照常为麦穗上学提供学费;麦穗高考失利后,去了外省打工,从此,没有书信回来,甚至连口令也没有带回一个;但麻狗丝毫也不计较,也不为其他诱惑所迷失。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家勤奋劳作,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养鸡专业户,并修了一条宽大的车路,等待麦穗的归来。27年的执著坚守,终于换来了麦穗的感动,最后回到麻狗身边,多年的坚冰从此融化。故事,没有叱咤风云的轰轰烈烈;情节,也没有离奇曲折的波澜壮阔,但作者凭借炉火纯青的把控能力,在舒缓与诗意的境界中,完成对故事的演绎,让读者感受到强大的震撼与激动!
《我看日出的地方 我在夜里说话》一书人物形象跃然纸上,栩栩如生。鲜明生动的人物,极具时代特色,留给读者难以忘怀的印象。两部小说都是以小人物作为故事的主角,作者通过他们的举止、心理、对话等,呈现出他们质朴善良、纯真执著、坚韧痴情的性格特征。《我看日出的地方》的主人公金春早是一个高考落榜的青年,当自己心爱的姑娘嫁给别人以后,他仍然在那看日出的地方守候;为了给娄樱子治病,他毅然同意把自家的紫薇树卖掉;而为了寻找回卖到城里的紫薇树,他奔波在大街小巷,锲而不舍……也许他不能在紫薇树下看日出了,而他在另一片广阔的天地,却会看到更多的日出!在金春早身上,散发着执著坚韧的信念,大爱无疆的胸襟。从金春早身上,看到了改革开放,尤其是乡村振兴实施以来,一代新农民的成长与蜕变!他们正在克服千百年根深蒂固的“小农观念”,与时俱进,朝气蓬勃,汇入新时代的洪流中。而《我在夜里说话》中的麻狗,他从一名小偷,渐变为勤劳致富的人。麻狗的转变,是那个叫水莲的女人给予他的。爱,虽然只给予了他短暂的幸福,但爱的力量让他铭记终生,颠覆了原先的自我。从此,麻狗坚定地走在这“一段路”上,那个只在夜里说话的小偷麻狗,慢慢消失了,喜获重生的他,成为一个有责任、有担当、有情怀的好男人。
《我看日出的地方 我在夜里说话》收录的两部小说,字里行间都洋溢着浓郁的诗情画意。作者空灵、飘逸、简洁、律动的语言风格,让读者不自觉地沉浸在阅读的快感与喜悦之中。《我看日出的地方 我在夜里说话》的作者在这两部小说中描写风物、刻画人物、推进情节时,擅长运用诗意般的书写,其充满激情与韵味的语言,营造出若隐若现的生动场景,让人在阅读活泼生动的文字时,眼前不时浮现出一幅幅逼真的画面,在享受文字带来的美感之余,还享受逼真画面带来的惬意,与作者一道,“回”到小说发生的时间、地点中,与小说人物同悲同喜,真正得到文学之花的滋润。其次,作者行文简洁,不拖泥带水,不故弄玄虚。作者擅长运用短句式,叙事、对话,推进故事从容不迫的进行。简洁的语言,给人余味无穷的咀嚼;跳跃的对话,给人展开发挥的空间,在语言的熏陶中完成对文本的享受。
充满时代韵味的故事,个性鲜明的人物,优雅活泼的语言,共同构成《我看日出的地方 我在夜里说话》一书独特的风格与味道,成为新时代乡村文学作品一道让人难以忘怀的风景线!
(《我看日出的地方 我在夜里说话》 马平 著 四川人民出版社2020年8月出版 定价:42元)
温暖故事里迸射出的人性之光 ——读马平小说《我看日出的地方 我在夜里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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