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中国与世界交流的成果 ——读《西域文化与敦煌艺术》

这些年，由于各种媒介的传播，人们对敦煌艺术的关注度不断增加。然而，敦煌艺术究竟是如何产生的？敦煌艺术与中华文明、世界文明的关系是什么？敦煌艺术的真正价值在哪里？这些疑问，也不断从人们心中涌出。由何山先生所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西域文化与敦煌艺术》一书，无疑能够帮助人们释疑答惑。通过这本书，作者告诉我们：敦煌艺术是古老中国与世界交流的丰硕成果，是世界四大古老文明碰撞、集结、交融的产物，是世界上唯一的继时最长久、规模最庞大、内容最丰富的艺术长廊；敦煌艺术也是丝绸之路所培育和展现在文化艺术上的最辉煌、最耀眼的成就之一！
《西域文化与敦煌艺术》一书由“流沙世界与生命绿洲、多民族集散的大舞台、西部古老的原始文化及其特质、混交型的游牧文化及其心理目标、开放型的商业文化及其行为动力、希腊文明的扩散、印度佛教及佛教艺术的传播、世界四大古老文明的集结、华戎所交一大都会、敦煌本土文化精神的三个组成部分、佛教在敦煌的传播及佛、道、儒的合流、危崖千窟与流沙、佛教艺术与人生哲理、综合性的艺术群体新型的文化形态、敦煌艺术各时期的风格特征”等15章组成，同时，附有敦煌大事记、敦煌被盗文物目录以及敦煌壁画插图等等。
《西域文化与敦煌艺术》一书的作者开章明义地指出：中国西部并不是文化沙漠，而是产生过丰富多彩的文化艺术，为敦煌艺术的诞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作者在“流沙世界与生命绿洲”一章中说，史书上说的西域，“界限是东起兰州，经河西走廊，西至新疆诸地”；同时，“还包括中亚各国”。由于“长年干旱气候的影响，强烈的风蚀作用形成了大片的戈壁和沙漠。”敦煌所在的中国西部虽然充斥着“干旱、戈壁、沙漠、盐原、风蚀等艰苦的环境，”但也“镶嵌着无数绿色的珍珠。”“在这些绿色生命之岛上，生息着我国西部少数民族部落和众多的古代城郭国家，孕育着一种粗犷而奔放的文化与艺术精神，产生过辉煌的、震惊世界的古老文化艺术。”在“西部古老的原始文化及其特质”一章里，作者就以中国西部的“彩陶文化、昆仑神话”等为例，说明中国西部虽然自然环境恶劣，但并不缺乏艺术的种子。所以，作者的结论是，“离开了西部古老的原始文化及其文化艺术精神，是无论如何也构筑不起敦煌这个庞大的、悠久辉煌的佛教艺术长廊的”。
《西域文化与敦煌艺术》一书的作者旗帜鲜明的指出，包容、开放的中国西部商业文化的出现，为敦煌艺术的诞生埋下了伏笔。作者指出，任何民族的文化艺术，总是和它的社会环境、经济生活以及因此而造就的文化心理、审美意味有着密切的因果关系。敦煌艺术的诞生，也跟中国西部游牧民族的文化特征分不开的。在“混交型的游牧文化及其心理目标”一章里，作者分析说，西部特殊的自然环境，造就出“逐水草迁徙”的游牧部落。游牧部落在迁徙的过程中，有机会与其它部落展开文化艺术的交流，还有充裕的时间从事装饰美术及歌舞等文化活动；同时，游牧部落还孕育了开放型的早期商业文化。他们将多余的肉乳食品，运到农耕部落或城郭国家，交换其它的生活物质。在“开放型的商业文化及其行为动力”一章中，作者运用翔实的史料进一步阐释，早在先秦时代，我国的西北部，特别是西部，在经济上趋向于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在文化上呈现出早期开放型的商业文化形态。“商业文化的产生和发展，扩大了人们的视野和对生活的设计方式，增强了人们的价值观念，激发了人们的创造才能，刺激了生产领域，使物质生产得到迅速的发展。”作者特别指出，佛教也是一种文化现象。它包融有丰富的商业文化的内容。正是西部商业文化的出现，才使“佛教伴随着商道而流布，寺庙伴随着商业的发展越修越壮观，经文伴随着商业贸易的往来而充实，僧尼的地位伴随着商品经济的繁荣而显赫……”
《西域文化与敦煌艺术》一书的作者用大量无可辩驳的史料证明：敦煌艺术是中国文明、希腊文明、波斯文明、印度文明等四大古老文明，通过丝绸之路相碰撞、相交融之后，产生的一种综合性的艺术群体和新型文化样式，是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不是什么外来的艺术。长期以来，外国许多学者认为，敦煌艺术是西方艺术的东渐，即希腊、波斯艺术的东渐，作者对此通过大量史料，驳斥了这一说法。在“希腊文明的扩散”一章中，作者指出，通过丝绸之路，希腊人接受了东方文明。中国透明或半透明的丝绸、罗纱启发了古希腊雕塑家和画家的灵感，引起了希腊雕刻绘画表现手法的变革；也是通过丝绸之路，希腊的雕塑、绘画等艺术也传入我国西部，然后移植到西部的文化艺术中。希腊文明与中国文明之间，并不只有单纯的“输出”或“输入”，而是相互学习、相互借鉴的过程。所以，在“世界四大古老文明的集结”一章里，作者对中国文明、希腊文明、波斯文明、印度文明等四大古老文明是如何通过丝绸之路这个重要的载体，实现融合的过程，进行了认真梳理。作者举例说：一种瑰丽、明快、活泼，极富装饰性的中国西部独特的民族绘画和雕塑作品，用活泼和欢乐取代了犍陀罗艺术的沉寂、肃穆，改变了佛教艺术的说教与苦修的原有架式，从中可以看到：不同文明通过交流产生了质的飞跃！在“华戎所交一大都会、敦煌本土文化精神的三个组成部分、佛教在敦煌的传播及佛、道、儒的合流、危崖千窟与流沙、佛教艺术与人生哲理、综合性的艺术群体新型的文化形态、敦煌艺术各时期的风格特征”等章节中，作者围绕敦煌地名的由来、敦煌艺术的形成、敦煌艺术的内容、敦煌艺术的发展、敦煌艺术的特点等，展开了深入的探讨，最后指出：敦煌艺术不是某一种单纯艺术的呈现，而是综合性的艺术群体。综合就意味着创造。敦煌艺术是中国文明与希腊文明、波斯文明、印度文明相互交流、碰撞之后，产生的一种新型的、独特的艺术样式与文化形态，是四大文明“各美其美、美美与共”的产物，是文明发展史上谱写的一卷壮丽史诗！
《西域文化与敦煌艺术》何山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20年4月出版定价：298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