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曲要由女性命运书写。
因为这个世界上少不了女性,少不了女性的奉献,少不了女性的温柔,少不了女性的包容。这是一个被女性滋养的世界;也因为女性很难掌控自己的命运,只能随着时代漂流,所以时代有变,最先体现在女性命运身上,所以总是有那么多关于女性命运的作品,格非的《时代三部曲》如此,樱庭一树的《赤朽叶家的传说》亦如此。
每个时代的人有她所承载的命运。
故事始于最后的神话时代——昭和二十八年的鸟取县红绿村,那时候的人们不知道地球是圆的,办葬礼需要“山里人”的仪式,制铁业“上红”与造船业“下黑”是村子里的世家,多田家的万叶就是生活在这样的时代里,她是被“山里人”遗弃的孩子,被多田家收养,后又嫁入“上红”赤朽叶家族,成为这里的少奶奶,也成为新的摧毁性的时代与旧有时代和解的纽带。出生于神话时代的万叶就是这样被命运左右,如叶子在风中随风漂浮。她安于自己的命运,从来没有想过去掌控它。她就像逝去的时代一样,她不识字,却有一双能够看到未来的双眼,这注定了她悲剧的命运,她注定要独自承受已知的命运,注定的分离,却无能为力。哪怕是她唯一为自己保留的自我,也因为她的命运,而无法抓住。可是她度过了坦然的一生,以及那个风一样神秘飘忽的时代。
万叶的女儿毛球则是完全服从天性的一代人。在这巨大的、狂热却虚无的时代,她屈服于时代与天性的影响,坐视体内暴烈的天性喷涌而出,成为少女暴走族,她度过了完全恣意的一生,她看不见自己不想见的人,想爱谁就爱谁,她用暴力征服世界,她和自己的朋友一起度过了美好的青春时光,然后用全部的精力去描绘这幅青春的画卷。她被青春所掌控,她用整个生命去绽放青春、书写青春。她是天选之女,她无法容忍不青春的生命,听从的是天性的声音。呼啸而过这个时代,她本身就是风。
而毛球的女儿瞳子是褪去传奇,平凡的一代。时代在她身上依然留下了印记。时代变得更加冷静却也无所适从了。这体现在瞳子身上,是她不愿意委屈自己的天性去工作,却找不到前路的方向。是她终于发现自己内心真爱的人,是她经由对于万叶、毛球生命的追问找到了真正的自我。她本来的名字应该是自由,可是却被冠上了瞳子的名字。她们是需要自己寻找到名字与自我的人。或许在这一代,在前人的阶梯之上,她们终于可以找到并且得到自由。就像瞳子本该得到却延误那么多年的名字一样。
在所有人背后是那个隐形的主角——时代,时代是多变的,或暴烈或宁静,或神秘或狂热,每个人在时代中总是身不由己被裹挟,有着不同的命运,可是每个人的个人选择却又那么渺小而坚定,就如瞳子一般,她的生命可能没有万叶的宁静,没有毛球的激烈,是生命不可承受之轻,可是她依然在发现自我,寻求自己生命的意义。
这是对时代的致敬,是对自我的确定,也是对于自由的寻求。
女性时代曲——读《赤朽叶家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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