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视觉艺术蓬勃发展的时代,我们通过雕塑、装置、摄影等不同形式,来呈现某个瞬间流动的感觉,其中摄影越来越作为一种艺术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在喧嚣嘈杂的时代背景下,它是沉默的、孤独的、震撼的。我一直认为,每一张照片都像是一个纪念品,充满留住了当下瞬间的喜悦,它把我们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心声传达出来,透过镜头,连接起看的人与拍的景,也连接起摄影师与观众,更能感受到摄影师于所摄对象的感情,这是不能言传的默契。
野生生物摄影比之一般景物更多了不易与艰辛,这是因为动物行为难以捕捉,对于摄影技术有着更高的要求。随着彩色反转片的广泛应用,水下摄影成为可能,海底的绚烂色彩一览无遗。遥控摄影技术让近距离拍摄得以实现,我们因而对动物有了更直观的感受。数码摄影时代的到来让微距摄影得以解放,每张照片都趣味十足,展现出摄影师是如何从另一个角度对生物进行解读。
人类科技水平的提高,带来了色彩纷呈的野生生物摄影世界,但拍摄生物的难度却也并未降低。一张张动人照片的背后,都是摄影师持续观察数月的成果,有的动物甚至都已习惯了摄影师的存在,因而才能在不设防的状态下留下自然的照片。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一张雄性赤狐的照片,画面中的赤狐安静地趴着,非常放松,毫无戒备意味,背景是烟霭山林,这张肖像照显得特别美好动人,流淌着一股暖人的信任。
书中每一张照片旁皆附上了拍摄手法和内容介绍,并根据不同的拍摄重点分门别类,对于摄影艺术的了解也颇有助益。其中最让我感兴趣的是在拍摄对象外赋予更多的象征意义。苏珊•桑塔格说:“摄影是通向真实的方式而不是结果,它丈量着世界的广度和内心的深渊。”这句话让我深受感动,先不谈论摄影师对光线、环境等外部条件的守株待兔,刻意布置出故事场景或凸显背后深意的照片的意义何在?我想桑塔格的这句话是振聋发聩的答案,我们追求的是触动人心的真相和更持久的力量。
摄影师有着生物学家的热情和好奇心,那些在照片中加入故事元素的摄影师尤为如此。在这一类别中,我最爱蝙蝠、男孩和蛾子的照片,捕食者与被捕食者的关系因为小男孩的定睛凝视而显得特别有趣味,摄影师对台灯暖光的运用让整个画面呈现出一种童话故事般的氛围。同样是饱含信息的照片,以环境保护为主题的作品更多了一种沉痛的意味,被猎杀的大眼长尾鲨、在香蕉旁边的大猩猩头颅、最后被记录下来的金蟾蜍,这些沉重是我们不可回避的真相,是让我们心神不宁的灵魂的敲打,是让我们倍感无力的现状。但不管有多么沉重,这都是我们必须直面的伤害,我们记录下的不只是美好与温暖,还有不能弥补的遗憾。
镜头下的影像传达出什么样的感觉取决于摄影方式与摄影师心态的不同,但不管是喜悦还是酸楚,我们都能感受到摄影师面对所拍之物的心情,《生命之灵》讲述的是摄影师与生灵的无声对话,绵延而伸的是观者无穷的思考空间。
与生灵的无声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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