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璃人泪
诺贝尔物理学奖、圣经一般的物理学讲义或是理查德·费曼在有志于研究物理的学生中封神的原因。但对于普通读者来说,听听他传奇的经历、了解他的多才多艺、抑或被他自述的幽默感逗乐,也足以爱上这位天才。专心治学的费曼和会生活的费曼,何者更可爱?身兼理论物理学家和畅销作家的劳伦斯·M·克劳斯是少数能看明白的人。因工作关系,他曾在学术场上跟费曼有过切磋,又阅读过大量关于费曼的资料。在《理查德·费曼传》中,克劳斯同时呈现了费曼的工作和生活,被费曼笔下的物理学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学者和因花边新闻被费曼吸引的读者,不妨看看交换一下视野,看看费曼的另一面。
《理查德·费曼传》:99分的天才-书啦圈
费曼曾自述,是父亲的引导让幼年的自己爱上了观察和思考,这非一日之功,是许多游戏和探索的积累。而在本书中,我们却可循着克劳斯的叙述,体验到费曼迷上物理学、惊喜乍现的那一刻。引子是拉格朗日提出的“最小作用原理”,它指的是物体的运动会倾向于最“省力”的路径,即动能和势能的差值最小的路径。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我们看到筷子在水中折弯(光的路径)、回旋镖的运动,都是符合这一原理的,难道物体会思考吗?这一神奇的理论令费曼着迷——此前,这位天才少年可是对课堂上枯燥的计算丝毫不感冒的。
也许正因如此,当自己站上讲台,费曼才希望学生能体验到物理学的奇妙,能在乐趣的驱使下去探索,而不光是记忆公式、重复计算。《费曼物理学讲义》是写给聪明的学生的,即使对物理学专业的新生来说,它都不是那么容易弄懂,但日后功成名就的科学家们说,回头再看,方觉书中高屋建瓴影响深远。
费曼说:“发现的乐趣就是奖赏。”相比“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费曼更喜欢自己去发现,利用现有的知识推导出未知,或去解释和解决难题,不是件值得兴奋的事吗?科学研究是聪慧头脑的娱乐和消遣,这对费曼来说再自然不过了。因此,在与最聪明的头脑共同完成制造原子弹的难题时,费曼仍用碎片时间计算和思考物理问题。科学研究不是一场竞赛,费曼爱独辟蹊径,倘若自己的结论跟别人撞了车,他会引用别人的工作,而且还挺高兴的,就像发现自己答对了题目一样。费曼还将探索精神发挥到了专业之外,退休后参与到儿子的创业计划中,替儿子计算“每个路由器要与多少个计算机芯片相连接,才能使之并行计算”这一难题,他的答案竟胜过了计算机工程师。
不过,克劳斯屡屡替费曼遗憾:如果他在前景光明的项目上再使把劲——譬如,杨振宁和李政道因“宇称不守恒”问题的研究获得诺贝尔奖,其实费曼也是最早关注该问题的科学家之一,却浅尝辄止,没有继续跟进;如果他不那么坚持自己发现和推导,能节省时间做更多的事;如果他能把一些研究写成论文——费曼常常满足于“解开了”带来的成就感,不动笔写作——那么他完全可能取得更大的成就。
然而,取得成就哪里是费曼的目标呢?连诺贝尔奖都没能让他激动。据说,费曼考虑过拒绝领奖,但转而又想,拒领会引起更大的关注,还可能让人以为他狂妄,这实非他的本意。克劳斯站在物理学家的立场上所遗憾的点,也正是普通读者喜欢费曼的理由。99分的天才看起来多快活!不理会别人的想法,自始至终都在享受发现的乐趣,像个忘我又时有惊喜的孩童。费曼才是葆有初心的人——在他身上,这种可贵的初心多有魅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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