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也许你还记得罗南妹妹的成名作《可爱的骨头》,那是2009年上映的一部电影,电影一开头就告诉你:“我”已经死了,我还是个小女孩。但是,“我”不但死了,而且还死得惊世骇俗。但是,行凶者和我无冤无仇,和“我”的家庭也无冤无仇,为什么?
这夹杂了残忍的变态凶杀情节的故事,好像真的和“可爱”挂不上半点联系啊。
就像“告别”,一瞬间的事儿,怎么就“悠长”了呢?
我将这两个故事放在一起,是因为它们都有的共同点:一个家庭失去了孩子。
在《可爱的骨头》中,主人公苏西因为乐于助人的品质,给了凶手可乘之机,而《悠长的告别》中,男孩托比的死亡完全是一场意外。
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好像都有这样的一个共识:一个家庭中失去一个孩子的事儿的几率很小,而且都是很远很远“别人家的事儿”,就像我们无数次在新闻报道中看到那些被拐卖、失独家庭,那都是新闻中的事儿,但是,《可爱》与《悠长》恰恰在扭转我们这种印象,尽管这是小说塑造的非常事件,但是它们离我们就是如此之近,一个闪念,一个疏忽,一个几秒钟的走神——悲剧发生了!
当悲剧发生之后,这个家庭的其他活着的成员,要无数次地回到事故现场,回到发生悲剧的那几分钟,无数次无数次地重演,无数次无数次地后悔,无数次无数次地在脑海中扭转那几分几秒,这所谓的“悠长”,是终身的,作为寻常父母来说,没有比失去孩子锥心刻骨的痛了,所以尽管不被接受,但是同为父母的人,其实可以理解失独家庭父母的精神创伤,他们中一些人甚至会因此自杀,在小说中大儿子贾拉查到的失去一个孩子父母离婚的几率“20%到80%”中,很多父母贡献了这个数据,因为悲剧发生之后,作为一个人充满了对命运的残暴的掠夺的愤怒,而这愤怒必须发泄出去,要么是恨自己,要么是恨伴侣。
《可爱的骨头》中小女孩苏西站在天堂的视角发出感叹:家人就像一具躯干上骨骼,缺失了就是缺失了(失去孩子这件事,就算再愤怒再痛苦,现实依旧无法改变)。
我曾经在新闻报道中看到一些人贩子这么说:孩子么,丢了再生一个呗。并不想讨论这些人人性的缺失,只想说,有些人就是不懂的是,孩子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可复制的,不管是再生一个,还是留在身边的另一个孩子,都永远无法替代那一个。这些秘密,只有那些当父母的心有戚戚焉,就像骨骼,缺失的不会再长出来,即便再有新的骨干支撑你的身躯,那断掉的伤口永远无法愈合。
在小说中,另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这些年来通过帮助有同样遭遇的家庭来获得救赎,缓解内心的苦楚,但是孩子的爸爸,有了新的婚姻和孩子——没错,人还得活下去,人还得走下去,人生还得继续,只不过继续的方式不同,你不能单纯地判断后者没有那么痛苦,后者对于自己孩子的死亡是一种背叛。其实痛苦和痛苦的分别不大,只不过每个人呈现出痛的样态不一样罢了。
第二个共同点:失去孩子之后的家庭何去何从?
之所以《可爱的骨头》用了“可爱”这样和剧情翻转的词汇,就是将视角放在了失去孩子之后的家庭身上,苏西说:我的死引发了家中亲人的这些改变,有些改变平淡无奇有些改变的代价相当高昂,但我过世之后所发生的每件事情;几乎件件都具有特殊意义。这些年来,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就像绵延伸展的美丽骨干,把大家紧密地结合在一起。我终于开始认清:没有我,他们依然可以活得很好。我的死最终造就了家庭的融溶和合,犹如身体上的骨骼,尽管有了缺失,但在不知的未来终将长出新的骨干,变得圆满完整。我现在明白了,我以性命的代价换来了这一神奇的生命循环。
在《悠长的告别》中,其实小说中的时间线并不够“悠长”,它写了托比死亡后的三十多天的事情,小说的作者40多岁,小说的缘起是她12岁时,2岁的妹妹溺亡的事件。其实,在妹妹死亡后的三十多年里,她无时不刻地在思考这个意外。悲剧已经发生后,理智的人会想到一个问题:如何防患于未然,如何在伤痛之后继续前行?
这是这样的家庭需要去思考的问题,所以,两部小说的积极意义更多的是:如何在巨大的创伤之后继续生活,不是要掩盖创伤,而是和创伤一起,完成这个家庭使命。因为一个家庭,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儿,苏西死亡后,家庭中还有自己的弟弟妹妹,托比死后,家庭里还有大儿子贾拉。这突如其来的悲剧经常会蒙蔽那些成年人的眼睛,让他们看不见其他人的存在。很多时候,弥合家庭伤口,让大家继续携手依靠走下去的其实都是孩子。在这巨大创伤下,孩子们用稚嫩的肩膀扛起了家庭的重担,让这个家庭团结起来而不至于分崩离析。
那么,它们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有什么启示?
让你在别人的创伤中体验到的痛苦,它告诉你这种偶然事件其实从来不遥远,身为父母,你要做的事就是,打起一百万分的精神,看好自己的娃!
教育他们培养优良品质的同时,不要忘记告诉他们,这世界其实从来都不是童话,依旧有恶魔在暗处伺机而动。
身为父母,你有责任护他们周全,这也是对自己的救赎,因为你永远不知道,那些失去孩子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勉强活下去。
这个绵延一生的告别告诉你的事儿——身为父母,看好你家娃!——读《悠长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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