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冬,顾颉刚老先生因病到北京香山疗养院疗养,本书的整理者何启军先生正好也和一些老专家、老党员在香山疗养,此为本山诞生的契机。通过阅读前言得知,顾老生于上世纪,在上世纪末已经在学术上做出成绩,本世纪二三十年代,何启军先生就已经仰慕其大名,直到65年这个契机才得以见真容。
搞学术的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有点类似于我们今天的粉丝见爱豆。何先生既然有机会见到顾老前辈,没有道理不要一张签名照或者合个影之类的,而他们这些学者靠近爱豆的方式就是请教问题,听你讲课。
不得不说啊,写笔记是个好习惯。如果没有何先生的这本笔记,也就不可能在老先生作古之后有这本《中国史学入门》的小书了。这本书的出版当时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所以何先生即便是再难也把这本书整理了出来,告诉你这不过是一个机缘巧合和自己的学术爱豆接触的笔记,又表明了“入门”的身份,即便是读了很多本小书的我,也过于相信它的“入门级”了,但是,当你读完这本“史学入门”发现它的含量不是你的“入门”,但是也许是作者和整理者的“入门”,也不禁感慨那个时候的大家学者,治学之严谨,做学问之认真、深入。
如果不查找资料,老以为顾老是老人,这本书的整理者就是一个小后辈,但是实际上,这位后辈,也是一位老人了,何启军老先生在1998念旧过世了。严格来讲,基于顾老头脑风暴和何老的笔记速记之上的这本书,并不完美,有些错误,但是算不得常识性错误。毕竟时间是往前推移的,比如,顾老曾经在这本书里谈到张恒的地动仪和古代的司南,那就完全是以前时间段里的常识,还有他谈到袁世凯,也是咬碎银牙的恨,称其为“窃国大盗”。这些你不能说是错,但是到了2019年这个时间点上,很多东西都在发生着悄然的改变。有新的证据,新的视角,这个国家也在翻天覆地的变化着,曾经我们用李连杰的少林功夫电影来振奋国人精神,如今我们更喜欢《红海行动》中的大国雄风。所以时移世易,那些时间段里的骄傲可能不再是骄傲了,也更能面对现实,因为我们有新的骄傲,中国人的内心更强大了。不管是成书的时候,还是听讲的时候,大环境和现在已经截然不同,所以,读大家的书也要甄别对待,不过你会发现,这些文字里总有不变的,永恒的。大家们治学的态度,治学的理念,研究的精神,这些永远都值得我们学习。
史学是个庞大且庞杂的概念,一本书从开天辟地的传说讲起,一直讲到当下的历史环境,我想这本“入门”已经尽到了入门的责任,也很好读,语言不晦涩难懂,但是因为这个领域本来就很复杂,我相信这世界上没有一本书能告诉你是入门,你就读懂了史学的。顾老先生是个行走的百科全书,也就到这个地步了,要想真的读史,是要下功夫的。
关于顾老先生,还有我们读者不得不知的事情,他是疑史学者——“周代的人只谈论禹,孔子至多提及尧、舜,到战国开始说黄帝、神农,到汉代才出现盘古,这既是伪造传说古史的过程,也是传说古史由简单到复杂的演化过程”,疑史的出发点,是被鲁迅先生狠狠批判过的,但是时间已经到了9102年,我们就不要站位各种阵营,互相骂将起来了吧。学术研究也要百家争鸣、百花齐放,至少在我看来,没有有些激进分子批判的那么可怕。大家可以去了解一下“历史层累学”。当你辩证地鉴别地并且用与时俱进地眼光看这本书的时候,你能吸收的,一定是精华中的精华。
千万别被“入门”给骗了——读《中国史学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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