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有句名言:“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的确是这样。自从中国古典文学名著《红楼梦》问世以来,围绕对它的解读研讨,三百年间不曾衰落。就是近年来,也有若干解析《红楼梦》的作品,风靡书市。《何处有香丘》一书,同样是对《红楼梦》的解析。不过,该书的切入点却与众不同:它以氤氲在《红楼梦》中的“香”味为由头,打开“钗香、合香、品香、恋香”等四重气味盛宴,既让人感受康乾盛世文化的繁荣与精致,又让人看到当代“香水”文化的潮流与特点。
捕捉康乾盛世飘散的香尘,是作者写作《何处有香丘》一书的动机。在作者看来,一部《红楼梦》,串穿始终的就是焚香、熏香、闻香、佩香、上香、香品、香具、香物……曹雪芹笔下处处可见香的影子、香的气息。从冷香丸,到茉莉香粉;从黛玉做的香囊,到北静王送的香念珠;从梅花雪,到枫露茶;从以梨枣汁薰衣,到用桂花蕊洗手。“香”,无所不在,处处皆有,贯穿着《红楼梦》始终。毫不夸张的说,“香”成为《红楼梦》这部泱泱巨著精气神的重要构件。基于这样的认识,作者以“香”为媒,畅想自己对《红楼梦》的理解。《红楼梦》最大的成功,就在于塑造了众多不朽的人物形象。所以,作者开篇说把聚焦点,放在对《红楼梦》人物的解读上。闻香识女人。在“钗香”这一部分,作者把笔触伸向了《红楼梦》中的六个女性。在“黛玉的书房:书香与药香”一文中,作者除展示潇湘馆里“满院修长的翠竹”外,重点向人们呈现了黛玉的书房。这个柔弱的女子,书房里却弥漫着英气,“窗下案上设着笔砚,又见书架上垒着满满的书。”以至于刘姥姥还认为这是男孩的书房。所以,作者感叹道,“那垒着满满书的书房,想必终年散发的,都是温和的书香气。”当然,除了书香之外,由于黛玉体弱多病,每天吃的药比饭还要多,故而房子还飘散着药的味道。作者说,药材闻之有淡淡的苦涩味道,但却又通透幽静,具有几分神秘浪漫,其实算是一种“幽香”。所以,书香与药香,装满黛玉的潇湘馆。此外,在“宝钗的花园:清芬草木香”“妙玉的庙宇:修行的真意”“探春:玫瑰深浅两般红”“惜春:疏离洁净少女香”“秦可卿:眼饧骨软是甜香”这五篇中,作者透过宝钗、妙玉、探春、惜春、秦可卿等女性生活中与“香”密切相关的物事,来解读人物的性格,让人们读到了一个个“香”气环绕“香”味洋溢的人物形象!除了以“香”来解读《红楼梦》中的女性人物外,作者还从《红楼梦》中对大观园诸多生活场景的分析,再现康乾盛世文化的繁荣与生活的精致。作者在“合香、品香”这两个部分里,力图通过往昔生活的呈现,以捕捉逝去的香尘。通过“斗草、枕花、编花、葬花”等画面的铺展,大观园里花草树木也就从历史深处走到人们的面前,似乎让人闻到了枝叶间、草丛中缓缓散发的悠然香味;通过“焚香、妆香、食香”等画面的铺展,似乎让人感知春夏秋冬大观园里徐徐流淌的淡淡香味。香,充满《红楼梦》的字里行间;香,也吸引着一代一代人走进《红楼梦》,凭吊那些逝去的灵魂!
《何处有香丘》的作者在解读《红楼梦》所蕴含的“香”文化时,不拘泥于对原著一成不变的阐发,而是发散思维,天马行空般的书写。作者把历史与现实、艺术作品与真实生活有机的结合起来,把当今世界流行的“香水”与《红楼梦》的人物、场景加以类比、加以观照,给读者耳目一新的感受。如“宝钗的花园:清芬草木香”一节中,作者在解读宝钗生活的“蘅芜苑”的“蘅芜”时说,“蘅芜”应该是杜蘅和蘼芜两种香草的统称。接着,从香草联想到香水,认为“蘅芜苑”里花草的香味如同当今爱马仕牌系列香水中的一种“雨后花园”。这样的联想,新颖别致,一下子把人们从故纸堆中拉回现实生活,无疑更接地气,更容易引发读者的阅读兴趣。这样的类比与观照,几乎渗透了全书的每一个章节。往昔与今朝那些飘散的香尘,都在书本里弥漫着、氤氲着、流淌着,刺激着读者的视觉与味蕾。
(《何处有香丘》 亚比煞 著 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2018年6月出版 定价:39元)
捕捉往昔今朝那些飘散的香尘——读《何处有香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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