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李炜
出版社: 上海三联书店
副标题: 一部另类艺术史
译者: 于是
出版年: 2017-4
页数: 318
定价: 68.00
装帧: 平装
ISBN: 9787542658616
在我们眼里,艺术家要么是天才,要么是疯子,要么既是天才又是疯子。但其实在西方美术史的很长时间里,包括绘画、雕塑之类的艺术曾经都只被认为是一种技术活。直到文艺复兴时期,人们才开始正视艺术的创造性,特立独行的天才们纷纷横空出世。
谈及“文艺复兴三杰”,拉斐尔比之达·芬奇、米开朗琪罗似乎稍逊一筹,早逝使得他的成就戛然而止,留给了世人很大的遗憾。“他既不古怪也不忧郁。不仅如此,他敏捷能干,让每件事做起来都像是举手之劳。这只让现代人觉得他没费心血,甚至缺乏深度。”美籍作家李炜在《孤独之间》里为拉斐尔打抱不平。
李炜是作家曹又方之子,家学渊源,出版过《碎心曲》、《书中书》等多部艺术类作品,《孤独之间》是他的第九部作品。在这部为西方艺术和艺术家立传的新作里,李炜把十篇传记的首席给了拉斐尔,并用八个回合的巅峰对决,从“米开朗琪罗对决达·芬奇”讲到“拉斐尔对决永恒”,风流倜傥、挥洒自如的拉斐尔,跃然纸上。
《雅典学院》、《主显圣容》等名画,真是美轮美奂的传世佳作。拉斐尔有强大的学习能力,如李炜所说,“他吸取了每一种技巧,却神奇地保留了自己的风格”。拉斐尔的构图、色彩和人物,是后世广为学习的典范,以至于19世纪出现了“前拉斐尔流派”以对抗他的影响力。天才通常具备独特的天赋,他们的魅力超越时代而存在。
《孤独之间》分作十章,李炜所选取的对象:乌切洛、委拉斯凯兹、修拉、马列维奇……都是开创性的大师,有着鲜明的个人风格。审视他们的作品和地位,也许吃力不讨好,相关的论著早已汗牛充栋。如何写出自己的心得?比如,委拉斯凯兹的《宫娥》里的镜像,向来引人关注。李炜却把视角推向画作上方的空荡,他还把塞尔努达的诗作《破晓时分》的蕴意与委拉斯凯兹的宫廷际遇相牵连,“生命本身:抱负、梦想、初恋”,留白与逼仄,是否象征了委氏的处境呢?还有,假如把波希的《人间乐园》和中世纪的炼金术联系起来,那么,这幅古怪的作品中的种种违和之处,能否推论出较合理的解释?
审美是一种相当私人的体验。拉斐尔的优雅与明亮带给我愉悦,达·芬奇、米开朗琪罗则带来叩击心灵的力量,如果我要列一份艺术的点将录,我和李炜不同,依然会把拉斐尔的排名放在他俩之后。关于构成艺术欣赏的标准,观众的意见包括评论家们很难保持一致,甚至有可能相左。那有什么关系呢?克罗齐说,艺术即直觉,直觉即艺术。面对艺术品,首先被唤起的应当是对审美(包括审丑)的感知。睁大双眼,或默然凝注,或讶然惊呼,环绕着我们的,不正是这样的澎湃的情感吗?相比普通人,评论家素养水准更高,表达渠道更多,但专业的副作用也可能导致框架的限定和思维的固化。当然,独到的眼光和鉴赏力很重要。
关于评论家的基本品质,一直以来都强调要保持“客观”。那是对知识含量、专业技能和观念工具的要求,这些要求对合格的评论家显然是必须的,决定着他们对作品在材料、形式、色调、布局等方面的看法,但它们很容易演化成为使用惯例,以至于索然无味。而李炜不惮于将“我”放置其中,在第二章,“本文作者”不时跑出来抢戏,居然表达自己陷入了“存在主义的焦虑”:“他妈的,一本臭书怎么需要讲述这么多人?”这种使劲刷存在感的举动,骨子里沁出的自嘲和嘲讽,也是对壁垒和既定规则的打破。在第八章,李炜给席勒预设了一万字的篇幅,在段落的跳转之间,人为制造紧张感,不断以倒计时提醒死亡的接近。全书大部分章节采用了类小说的笔法。李炜是兴奋的故事讲述者,眉飞色舞,喜笑颜开。
李炜以跳脱的、诙谐的口吻,强烈传达自己的意见。他的书写不同于中规中矩的叙述,带有实验性的先锋尝试,在审美的情趣中融合了文学的轻灵、哲学的思辨。这是一趟美的历程,作家和他笔下的艺术家们,时刻流露不羁的自由姿态。这种“独”,或许有偏颇或夸张,但这正是构成文学和艺术,以及一切天才之所以成为天才的,最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