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天,张悦然的最新长篇小说《茧》出版了。
她是“出名要趁早”的那类作家。14岁出道,就在《萌芽》上发表作品。要知道,那是多少少年作家羡慕不已的文学园地。17岁,她荣获“新概念作文比赛”的一等奖。19岁,出版短篇小说集《葵花走失在1890》。20岁时,一口气出版了《是你来检阅我的忧伤吗》、《十爱》和《水仙已乘鲤鱼去》三部作品,俨然成为了八零后作家的领军人物。她的才情与思考力是文学界公认的。
莫言曾经说过:“张悦然小说的价值在于记录了敏感而忧伤的少年们的心理成长轨迹,透射出与这个年龄的心理极为相称的真实。”如果有人现在问八零后的文学青年们如何看待张悦然?他们会说:“翻开悦然的小说,只感觉到两个字:‘惊艳’。”张悦然是他们成长中的风向标,是开解少年心事的金钥匙。
活在当下,与同时代的韩寒和郭敬明不同,张悦然对她的文学之路情有独钟。写作,永远是她最真实的梦。就像2013年布克奖得主莉迪亚•戴维斯,边写作边在纽约州立阿伯尼大学教授创意写作一样,身为人民大学教师的张悦然,在学校里开设了短篇小说鉴赏课,同时参与文学杂志书《鲤》的编辑与出版工作。
若谈到《茧》,我们不难看出,这本书里聚集了她十年磨一剑的力量。文如其名,《茧》讲述的是两个装在壳子里的八零后年轻人,力图撕破历史、时代、家庭以及自我所制造的困局,在记忆中搜索、还原真相的故事。
李佳栖和程恭同是南院长大的孩子。文革期间,由于程恭的爷爷被一根铁钉刺中头部变成植物人,而李佳栖的爷爷却被怀疑为凶犯。这样的一场历史惨剧,造成了两个家族之间在日后的岁月里既疏离又难以割弃的关系。
祖辈、父辈以及同辈间的恩恩怨怨冗长且细碎,恐怕只有《百年孤独》那样的巨作才能承载。张悦然讨巧地采用双线叙事的形式,令李佳栖和程恭各执一词地描绘同一场景。尽管朱利安•巴恩斯说过,每个人有关历史的讲述都是不可靠的。可人生的无常、命运的兜兜转转,以及雕刻在小人物,比如书中的李沛萱、奶奶、姑姑和汪露寒等人身上的时代烙印,却是无论如何也涂抹不掉的。我们必须为张悦然的写作意识点赞,她已经竭力在跳脱“小时代”的茧,而意欲去挑战历史的波澜壮阔。
张悦然说这个故事的雏型是从爸爸那里偷来的。作为文学青年的“张爸爸”自己就写过一个“铁钉入头”的小说,却阴差阳错地因为故事太“灰”而被退稿。我们看到在小说里,对于李家和程家爸爸的命运,张悦然刻意地浓墨重彩。正如李佳栖所说,“这是我爸爸一星期的生活,浪漫主义的身子,拖着一条现实主义的尾巴。”书中的爸爸过着平时与同学们讨论诗歌、哲学,周末回家搬蜂窝煤和清理炉子的生活。从这种人生的复杂性,我们多少可以捕捉到一些张悦然父辈的影子。可见,小说里的时代感是她成长经验的折射。
对于首次驾驭此类题材的张悦然来说,她在写作中或多或少地流露出力所不逮。新书出版后,尖锐的批评与对其写作能力的质疑接踵而来。就像李佳栖偏执地探寻家族秘密一样,张悦然的写作理想,也是要将散落在普通人生活中的历史碎片捡拾起来。她试图与历史形成一种对话,或是进行一种还原。
破茧未必终成蝶,蜕变固然不是一件容易事。但勇敢的破茧之心,或许正是我们所期待的“张悦然式的自我挑战”!
作者:张悦然
出版社: 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年: 2016-8-1
页数: 424
定价: 43.00元
装帧: 平装
丛书: 张悦然作品集
ISBN:9787020118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