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美】安德鲁•麦康奈尔•斯托特
出版社: 黑龙江教育出版社
副标题: 拜伦的激情、嫉妒与诅咒
出版年: 2016-1
定价: 66
装帧: 精装
丛书: 大师馆
ISBN: 9787531685135
雨果写过一篇《论拜伦》,他说:“欧洲的诗人分成两类,一类,他们是以马内利,温存而强壮,坐在一辆霹雳和光明的车上周游他的王国;另一类则像倨傲的撒旦,当他在天国被贬谪的时候,拖带了一大群星星坠落而去。”毫无疑问,乔治·戈登·拜伦属于后者。
这位举世公认的浪漫主义文学代表人物,气质和行动混合着撒旦的成分,拜伦幼时身处陋巷和糟糕的家庭氛围,10岁时因为叔祖父的意外过世而承袭了爵位,他孤独、敏感,极度自尊又极度自卑,经常毫无理由地乱发脾气,但他闪耀的才华强烈地吸引着世人的追逐。爱上这样一个人,或者被这样一个人爱上,是怎样甜美又痛苦的折磨?美国传记作家安德鲁•麦康奈尔•斯托特的《吸血鬼家族》,撷取了拜伦人生中1816~1821年这段时光,风华正茂的诗人的恋爱生活,以及这种狂烈的激情、嫉妒与诅咒对拜伦诗风乃至当时的文学风潮的影响。爱是文学源泉,当它流经拜伦之手,诗人会酿造出什么样的酒?
该书采取第三者的视角,约翰•波利多里,当拜伦于1816年春天因为迷乱的私生活以及债务遭到伦敦社交圈的厌弃时,这个刚刚毕业的年轻人应聘成为拜伦的私人医生,陪同拜伦前往欧陆游玩。拜伦一行于旅途中与雪莱相遇,此外还有葛德文家的两位姑娘玛丽和克莱尔。复杂的情感纠葛,间或其他男女身影,但“爱”不是这个故事的主题,从“爱”里迸发出的毁灭力量才是核心。斯托特在搜集、研读文本时发现了约翰•波利多里的日记和手稿,这给予了他灵感和切入点,再联系当时的其他相关资料,从而有了这部获得“皇家社科文学哲尔伍德奖”等奖项的作品。
这是一部可能会招致“拜伦迷”抗议的书。约翰•波利多里并非冷静的观察者,他是热心而又不成大器的文学爱好者,可想而知,“撒旦”肯定不会放过身边这么好的玩具,拜伦不时鼓动约翰的文学热情,然后又在不同场合羞辱他的作品,不过拜伦也帮助约翰谋职,并且为他推荐出版商。几年后,约翰出版了畅销小说《吸血鬼》,明显脱胎于拜伦的故事,描写男主角的性狂乱如何彻底消除了两位小姐所代表的纯洁和爱恋。很显然,约翰非常同情克莱尔。克莱尔以一种飞蛾扑火的姿态奔向拜伦,她是拜伦许多原稿的誊清者,并与他上床,为他处理杂务,直至后来诞下私生女,拜伦从未与她确立正式关系,连情人都算不上。拜伦与妻子安娜贝拉•米尔班克婚姻破裂,他最有名的情人是特蕾莎•桂乔利,他俩相遇在1819年,特蕾莎18岁,但已经是一位伯爵夫人,后来她离婚,陪伴拜伦直至他死亡。特蕾莎赢得了拜伦最后的时光,历史也记载了她的名字,但鲜少有人知道克莱尔•葛德文,她的女儿过早夭折,克莱尔终身未婚,也未再有生育。
这个故事是否有矫饰或者虚构,我们如今难以分辨。但斯托特借助约翰•波利多里还原的拜伦的形象应有可信之处。当拜伦倚靠在熊熊燃烧的火炉旁侃侃而谈,他的独特魅力让周围的一干人等如痴如醉,爱恋他的克莱尔,折服于他才华的约翰,还有那一对私奔者——雪莱和玛丽。玛丽•葛德文后来成了玛丽•雪莱,就是著名的恐怖小说《弗兰肯斯坦》的作者,她将拜伦所讲述的那种凶猛的、浑身肮脏的怪物从沙龙传说带入了文学领域。雪莱对克莱尔•葛德文的庇护,有多少是为了玛丽,又有多少是为了拜伦呢?雪莱是拜伦的挚友,同样也是浪漫派的中坚分子,他在与拜伦的交往中深受影响,他的《为诗辩护》探讨激情与创作的关系,认为“情绪每增多一种,表现的宝藏就多扩大一分”,这就是典型的拜伦式观点。
如果只要有爱就足够了,那事情就再简单不过了。但“唐璜”并不是由于缺少爱情才一次次追逐,若把他仅仅看做意欲猎取完美爱情的理想中人,那真是春梦了无痕。拜伦给他的每一个情人写诗,他每次都投入地去恋爱,重复燃烧他的热情和颂歌。拜伦说这是他写诗的诀窍,腐朽堕落的生活可以激发他对现实的不满,让他向往自由和美好。把所有的情绪发泄到纸上,这就是一首好诗。这样的美学观点其实并不是拜伦独创,只不过以拜伦最典型。浪漫派推崇自然、推崇人性,但他们有时走得过头了。本书以“家族”命题,即揭示这种“吸血鬼”式的爱欲罪恋,拜伦式的“咬痕”是会传染的,实际上这可以说是19世纪的时代病。拉马丁在《湖泊》中歌咏:“我们相爱吧,相爱吧!光阴倏忽,让我们快些行乐!人生没有港口,时间永不靠岸。”这种“及时行乐”的思想弥漫于文学,也弥漫于他们的生活,到了波特莱尔的《恶之花》时发展到了巅峰。浪漫运动风行文坛的时间并不长,或许正是因为对生活本身的过度消耗,当浪漫撞击到现实时,就像雪莱抛弃发妻,带着玛丽私奔后,发现想象落到实地而渐渐疲倦。
拜伦的长诗《该隐》里面有这么一段:“谁会为了恶本身带来的悲苦而一心去追求恶呢?没有一个人——决不会这样。之所以追求恶,那是因为恶乃一切生物与非生物借以产生之酵母!”“恶”是把双刃剑,它激发文学灵感,同时如罂粟一般带毒。他迷恋女人的红唇和明眸,他肆意挥洒自己的青春和活力,他毫不留情地撕扯他人的假面,他嘲笑一切他觉得可笑的东西……当纯真的坦率与邪恶的放荡结合在一起,他就成了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