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东周时期各国林立。政治事件变迁复杂,男子尚且常被用来做质子四处流落,女子更是常作为联姻的工具嫁来嫁去。但东周民风开放,条条框框相较于后世少了许多,这使得许多有胆识的女子能够展现自己的能力和智慧。这个系列分期介绍东周的一些拥有或神奇或悲惨经历的妹子,每期一只。厉害的我们下期再说。本期的女主,虽有“芙蓉不及美人妆”的美丽,命运却因为性格懦弱而“花自飘零水自流”。
(本期女主——宣姜。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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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婚:新台嫁公公
宣姜,齐僖公的大女儿,和妹妹齐姜都是东周出了名的美人。“胡然而天耶?胡然而帝耶?”《诗经·君子偕老》里说她美得像是天仙和帝女。美貌指数估计和年少的林青霞有得一拼,反正她们原籍也是一块儿的。
拥有这样的美貌,又是强大齐国的大姬,自然要被许以同样的优秀的公子。宣姜十五岁时,卫国为即将成年的太子伋求娶齐国的公主。太子伋不仅眉清目秀,而且风度翩翩,文武全才,堪称男神。齐僖公心中大喜,将长女宣姜许之。可卫宣公听说齐国允诺的宣姜出色的美丽,淫心顿起,竟在近臣的撺掇下做出一件千古奇闻的荒唐事——他把太子伋派往出使别国,自己纳娶宣姜做夫人,还借口为太子伋娶妻建造了华丽而精致的新台,并在落成的新台上举行了婚礼——这就是臭名昭著的“新台纳媳”。可想而知,宣姜在被掀开盖头那一刻见到的是自己未婚夫的父亲时,内心一定是崩溃的。人民群众也对这件事也指指点点颇有微词。诗经中的《邶风·新台》就是假借宣姜的口吻来讽刺卫宣公。其中“新台有洒,河水浼浼。燕婉之求,籧篨不殄。鱼网之设,鸿则离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 更是毒辣地把癞蛤蟆、驼背老公公和美少年作对比,用来影射年老的卫宣公和年少倜傥的太子伋。
(图片来自网络)
婚后:儿子们的相爱相杀
面对这样的乱伦和大不义,性格柔弱的宣姜在卫国的威势和卫宣公的逼迫下却只能屈从,还为卫宣公生下了两个儿子——公子寿和公子朔。而太子伋身为孝子,也并未在出使归来后多言,并且在父卫宣公匆忙为(zhe)其(yan)娶(zui)妻(zheng)后搬出了后宫。
公子朔身为宣公最小的儿子,颇有心计,也极得父亲的宠爱。公子朔开始逾越本分,肖想太子之位。他向母亲告密,说兄长太子伋从未忘记夺妻之恨,曾发誓在继位后要将他们母子三人屠杀殆尽。又说太子伋曾在宴会上羞辱他称他为子,说他的母亲本就是自己的未婚妻,而他自己的母亲正是父亲卫宣公当年的庶母。当卫宣公百年之后,会将宣姜和整个卫国一起交给自己。宣姜素来信任儿子,听闻此话大惊失色。痛哭流涕地带着公子朔求见卫宣公求保得一命。卫宣公听闻大怒,立即召来太子伋的母亲夷姜大加训斥,说她教子无方。夷姜本就身体不适,而且向来是卫宣公掌心中的人,如何承担得起如此重骂。当夜便自缢了。
此下宫内大乱,宣姜并不想有任何人死,更不希望死的是和太子伋有关的人。可是她的苦苦哀求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卫宣公年事已高,公子朔的告密更让他对于正在壮年的太子伋疑虑重重,他决定杀了太子伋以绝后患。于是又派太子伋出使吴国(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一样的招数),并重金买通刺客在路上毒杀太子伋。可虽是一母同胞,哥哥公子寿却和公子朔不同,他知书明理,还和哥哥太子伋十分要好,在得知这件事后就通报了太子伋,劝他快逃。可是太子伋说:“君命也,不可以逃。”公子寿无法可施,只好以送别为名灌醉公子伋,自己冒充哥哥出使被父亲派来的贼人所杀。酒醒后的太子伋见到公子寿留下的“弟已代行,兄宜速避”和公子寿的尸体后悲痛万分,哭着对杀手说:“君命杀我,寿有何罪?”于是贼又杀之。
一次死了两位德才兼备的公子,且均与宣姜有关,悲痛的卫国人怒骂宣姜为妖物。二子尽义而死的事被当时的人们编成歌谣,收录在《诗经•二子乘舟》中:“二子乘舟,泛泛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儿子乘舟,泛泛其逝。愿言思子,不瑕有害。”
皮埃斯:有人说这是宣姜因为怨恨太子伋没有带她出逃卫国且为自己儿子着想而设计向卫宣公诬告的,个人不是太同意这个观点。因为宣姜性格是非常柔弱的,缺少主见,烈性女子如杜十娘在一知道嫁给的是公公就会一头撞死。而宣姜对于自己的许多人生大事都未做过抗争。而且在知道卫宣公决定杀死太子伋时还替他苦苦的求情,所以因为受小儿子公子朔的蒙骗而害死了太子伋的可能性比较大。
(图片来自网络)
二婚:被逼嫁庶子
卫宣公虽然好色淫乱,但连丧二子之痛也让他备受打击,不久就过世了,公子朔如愿继位。但公子朔用计害死二兄的事尽人皆知,朝堂内外都不得人心,继位为卫惠公一年以后即被卫人推翻。大家又立了太子伋的弟弟公子黔牟为卫黔公。宣姜则落到了左公子姬泄的手里。
此时的宣姜但求一死,可齐国已经强霸天下,卫国怕得罪齐襄公而没有杀她。齐襄公也为了维护齐卫两国的联系,竟力主将宣姜嫁给太子伋一母同胞的弟弟公子硕。他们俩一个嫁儿子一个娶后母,自然极不情愿。但《左传》里说”不可,强之。“将他们两个灌醉了令其同房。就这样,宣姜又一次被迫成为了公子硕的妻子,还为他生育了五个子女。
更可笑可悲的是,卫惠公下台后投奔舅舅齐襄公,第二年,齐襄公联合鲁、陈、宋、蔡四国伐卫,又将卫惠公送回君主的位置上。这下宣姜和自己的亲儿子要行弟嫂之礼了。甚至发展到了儿女明明一母同胞,却要互称叔侄。荒唐可想而知。
结语
不论在当时还是现在,人们都神色鄙夷地讨论着这个当年最美的女人,甚至《诗经·墙有茨》竟是专门来八卦讽刺她的。然而她仅是跟着命运随波浮沉,若说有错,也不过是性格太过软弱未曾为自己抗争。为何无人责怪将她作为礼物与筹码随意处置的男人们!面对家国存亡,从来不想改变历史国运也无法改变的她,将除了公子朔以外的六个儿女皆教养得德才出色,其中两女儿都成为一
国之母。
她已经尽了身为一个妇人的基本义务,国政变换又与她何干!可刘向居然说:“卫之宣姜,谋危太子,欲立子寿,阴设立士,寿乃俱死,卫果危矣。五世不宁,乱由姜起。“好一个乱由姜起!好似男性的错误皆可以归咎本性,女子则要替他们承担千古骂名。一代美人却得如此身前生后白白冤名,真可谓是“可怜生在帝王家”!
参考书目
1.《左传》, 左丘明著, 中华书局2012年版,ISBN:9787101088335
2.《春秋战国》,高兴宇著,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2014年版,ISBN:9787507836868
作者:五月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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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要更智慧和果敢方可名留青史,否则只会成为男性的替罪羊和羞辱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