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怎么过,穿新衣,理新头,放鞭炮……更为直观的是吃,娱人眼目,饱享口福。新年食物,阵势庞大,颜色绚丽夺目。当然这些新年的气息,只有你调动起所有感官,才能发现,才能体会。更多时候人们就像《舌尖上的新年》这本书的一句话所说:“我们正在经历的是一个难以找寻的中国新年。”
看这书出版的日期就明白,是要记录下新年气息,帮人找寻关于新年的记忆。书的编排方式采用流行的MOOK方式,也就是以杂志风格编排,大量图文混排,食物和人在定焦镜头大光圈渲染下,都仿佛从背景中浮凸出来,笼起一层质感,焦外朦胧,映衬着静观的角儿,带上幸福温暖属性,不得不做一番形容:
稻香村的糕饼依着旧范,草绳捆着墨字红笺;白色千层糕,粒粒红枣缀着点睛,甜香深裹;酱红色肘子洒上均匀的光,深绿菜叶妥帖着熨在盘边;肉案上,肉丁已作小山,刀明晃晃服贴着按肉的手;微距下,麻花螺旋丝丝入扣,细节连绵,明暗光影中仿佛品尝不竭;花椒、绿辣椒、红辣椒、干辣椒、紫皮儿蒜、嫩绿小葱、挤好的蒜泥,一处热闹,如若闻闻,一定提神醒脑;大红鞭炮盘作龙旋柱,满地红绡站着好多人,镜头下这满满弹药,只看颜色,让人期盼待燃得轰鸣……
小时候我们板着指头待新年,盼着新年带来一个全方位幸福,全个身心刺激,现在却不行,生活舒适安逸和便利,带走我们很多记忆。这段时间好多小编在求新年的文章,他们都有一点点挠头,稿件不丰,年味儿怎么一下子就消失了呢?连文字也少了,这几年我也写了十几篇关于年味儿的文字,一直思考这个问题。看过这本书后,越发明白,年味营造需要很多劳动,城市化进程,让我们生活方便,但是吃穿用度得来容易,楼居闭塞,记忆并不买账,缺乏刺激。书中那些欢快劳动场面,悦动的鱼,洁白糕饼,蒙蒙水汽,袅袅炊烟,都有一张张生动的脸作幸福注解,看过久久就不能忘却。
画面带给人的感动甚于文字,更为直观,但书中文字同样不含糊,从南到北,物丰食富,你地好面食,吾乡尚食鲜。舌尖上新年可富贵,可家常,黟县豆腐也翻着花样,带上匠心,湘西腊肉满满家常……
随着人们四处流徙,日久他乡即故乡,翻开这本书,来一场思乡之旅。笔者并不想怀旧,可不知不觉,新年果真是旧历年,牵动着旧时记忆,旧和新辩证着在心上涌现。一本书不光给人知识上了解和兴味,更多帮人勾起感官愉悦,学会观察和品味,生命中那许多动人细节。
看过书,引人入胜,对于各地风习又多一层了解,但心里想的还是自家新年如何过,味蕾怎样刺激,这篇文字权且拿记忆中二十年前我家舌尖上的新年作结。
“桌上还会有锅包肉,我家锅包肉尚咸不裹甜,不荤不腻,浇汁儿,酥脆相宜;肉丝炒冻芹菜,秋天时芹菜摘叶,置于仓房,留作过年吃;小辣椒剖开加肉馅,整土豆切片夹肉。摆盘时辣椒竖摆,土豆片错落,安置造型,菜上撒胡萝卜丝、香菜,浇汁儿,这般黄绿橙明色泽,可说相得益彰;拔丝土豆、拔丝苹果,裹着深红糖稀,夹起老长的糖丝牵连,这菜只适宜热吃,备碗凉水,蘸了降温;各色凉拌菜,家常凉菜,京酱肉丝一类……如此这般,仅是记忆所及。舌尖上的年味儿,是父母营造的,饱满着记忆。”
2016年1月22日
『图片均翻拍自《舌尖上的新年》一书。』
《新华书目报》1月28日8版已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