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周濂的的哲学随笔——《你永远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把对幸福、公正、德性生活、民主、自由、道德、幸福等等这些问题的哲学思考融进一个个现实故事和活泼泼的生命体验中,用最真切的道德直觉和清醒的问题意识以及柳叶刀式的概念分析能力加以呈现,从而赢得读者的欢迎,成为年度畅销书;如今,他又捧出《你永远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的“升级版”——《正义的可能》。作者沿袭自己对社会的敏锐观察,把枯燥的哲学思考用深入浅出的语言进行展现,从而启发人们正确认识社会,正确认识人生,做追求正义,捍卫真理的公民。
《正义的可能》一书分为四辑,收录了作者38篇文章,体裁包含论文、时评、书评、演讲、访谈等等。睿智的观察力、强烈的现实性是这本书最显著的特点。作为一名大学哲学老师,他没有把自己关在书斋里,钻研自己的学问,而是把做学问与关注现实紧紧地结合在一起。因此,在这本书中,有很多篇都是他根据社会现象“有感而发”的。如“当公共知识分子变成‘公知’”一文就是一篇很有针对性的文章。作者说,“两年之前,公共知识分子还是一个让人尊敬的头衔,代表了社会的良知、人格的力量和理性的声音,两年之后,公共知识分子就被缩写成了‘公知’,与此同时,被缩水和矮化的还有他们的人格力量、道德操守以及知识水准。”造成这一种情况的发生,在作者看来,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一些公共知识分子“缺乏足够的知识储备,又没有深入事实细节的耐心,习惯于停留在价值和规范的表面进行抗议。”这,的确是一语中的,应该引起那些热衷对国事发表意见的公共知识分子深思!其实,这样敢于直面现实的文章,在这本书中比比皆是。如“为自由主义一辨、好人与好公民、把正义还给人民”等,都展示出作者对现实的强烈关注与敏锐的思考。
这些年,面对当今中国的种种困境,有的人站了出来进行抨击。是的,作为公民,有权利对政府、对政策,提出自己的批评意见,不过,却有那么些人,不是心平气和的说理,而是喜欢用“泼妇骂街”的方式发泄心中的不满与愤懑。他们的这些“语言暴力”,不但污染了传统媒体、网络媒体、自媒体,而且发挥不了建言献策的作用。作为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的周濂,对当下的中国,也有许多不同的看法,甚至是相当的意见。然而,他采取的却是用理性的思考、中性的语气,来阐述自己对国事的关切,来表达自己忧国忧民的情怀。如在“嫉妒、怨恨与愤恨”一文中,对当下中国由于分配不公等原因而出现的社会病进行了理性而有见地的分析。他说,“某种意义上,嫉妒是平等诉求的原动力。”他对“怨恨式批评”产生的根源委婉的指出,“造成这一后果的始作俑者绝非那些心怀怨恨的普通人。”最后,他认为,“在贫富差距日益拉大,社会上行受阻、阶层结构板块化的今天,许多嫉妒和怨恨的本质都 是愤恨,它们完全可以予以转移、释放和化解,最终让无能者有力,让悲观者前行。”这段话,应该既表达了他对当前社会问题的忧虑,也向当政者提出了善意的建议。在这本书中,应该说每一篇文章,都具有这种理性,这种温和。其实,作者这样委婉曲折的表达自己的意见,不但能让一般人接受,启迪他们的思考,唤起他们的共鸣,同时,也能让当政者接受,择善而从之,改正自己的工作,修订自己的政策。应该说,这种理性而中性的声音,才是我们这个社会最需要的“谏言”。它的效果,远远胜过那些盛气凌人、尖酸刻薄、充满戾气的批评。
(《正义的可能》 周濂 著 中国文史出版社2015年9月出版)
睿智而理性的“谏言” ——读《正义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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