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陕西佛坪县龙潭子保护区,当人们正为秦岭的雨蛙种群数量和生存区域有所增长和拓展而欢欣鼓舞的时候,在遥远巴拿马的埃尔巴耶镇,《纽约客》女记者伊丽莎白•科尔伯特也许正在为巴拿马金蛙的野外灭绝而扼腕叹息。
科尔伯特是美国知名记者、优秀的科普作家,著有《灾难手记-人类、自然和气候变化》。2015年,她凭借《大灭绝时代》摘取了第99届普利策非虚构类写作奖,获奖理由是:“作为一场自然大探险,迫使读者去思考人类行为对我们这个具有惊人多样性的世界造成了怎样的威胁。”
《大灭绝时代》,无疑是一个“耸人听闻”的书名。在最近5亿年内的生命历史上,经历过奥陶纪末期、泥盆纪晚期、二叠纪晚期、三叠纪晚期和白垩纪末期共五次大灭绝。然而,“就在人类发现了这些灾难性事件的同时,他们也领悟到自己正在引发又一次新的大灭绝……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但人们已经称之为‘第六次大灭绝’了。”作为《纽约客》的环境观察员和评论员,科尔伯特在本书序言里写道。
本书共分了十三章,每一章的主线都是一个具有代表性的物种。科尔伯特以自己的独特视角引领读者去探究“生存与环境”的奥秘,并据此反思人类生存方式对“生命历史”的影响。
从巴拿马小镇到冰岛雷克雅未克;从罗马山城古比奥到第勒尼安海中的阿拉贡堡;从大堡礁的独树岛到秘鲁的安第斯山脉,科尔伯特考察的脚步好似从未停歇,她与深入物种研究的各学科科学家们一起向我们讲述了已经灭绝的美洲乳齿象和大海雀;石化的菊石和笔石;即将灭绝的多孔鹿角珊瑚和身染“白鼻综合症”的小棕幅等物种的故事。从而我们知道,远古灭绝经历是曲折的,今天的“灭绝”正在悄悄发生。科尔伯特说,“很可能也同时发生在你家后院里”。
有关“物种大灭绝”的概念,在18世纪由法国古生物学者居维叶提出。他对生命史的观点是,“悠长不定,满是不再存世的奇妙生物”。我们满可以认为他是“进化论”的拥护者,可事实恰恰相反,他的“灾变论”曾经一度在法国学术界取得了统治地位。他认为地球灾害性的变化会令物种荡然无存。可英国年轻的地质学家莱尔并不同意居维叶的说法,他是“均变论”的倡导者,认为生物有一个逐渐适应性的变化过程。莱尔对于达尔文的影响被后来的一个传记作家写为:“没有莱尔,就不会有达尔文。”
尽管“灾变论”和“均变论”经过了经年累月的争论,但是“菊石灭绝”依然证明了“一颗小行星终结了白垩纪”的“灾变论”事实。如果说“奥陶纪”的大灭绝是冰川作用所致,“二叠纪末期”的大灭绝是气候变化所引发的,那么,我们今天所面对的“第六次大灭绝”,也就是“人类世”的灭绝是人类自己折腾出来的。由此可见,“大灭绝并没有一个普适理论”。
当“我们”在“生命历史”中被提到一个重要位置的时候,恰好说明了“人类在许多方面占据主导地位”。重新检视人类的生存活动,书中举出的一些例子令我们汗颜:人类活动改变了地貌; 在大多数河流中建立了水坝;渔业捕捞了近海水域中主要的生物资源; 人类使用了世界上主要生物资源;巨大的碳排放量;旅行携带的外来植物入侵;过度的砍伐杀戮…… 我们正在干着“以其他物种为代价,无节制地获取自身的成功”的恶行,而这些正归结于人类社会的高速发展。
“有人主张,当前的大灭绝是可以避免的,只要我们关心身边的环境。”可是,我觉得本书的真正价值所在,并非只承袭了蕾切尔的《寂静的春天》的环保观点,而是对于“人类行为”的哀叹:“是人们改变了这个世界”!
澳大利亚作家罗伯兹在《项塔兰》中写道:最初我们什么都怕,怕动物、天气、树木、夜空,但是就是不怕同类。如今我们怕同类,却几乎不怕其他东西。” 本书就是带给了读者一种“怕”的感觉,人类啊,自己将成为自己的终结者。
在生命历史的长河中,“我们”强大还是渺小?
作者: [美] 伊丽莎白·科尔伯特
原作名: The Sixth Extinction: An Unnatural History
isbn: 7532768716
书名: 大灭绝时代
页数: 397
译者: 叶盛
定价: 48
出版社: 上海译文出版社
装帧: 平装
出版年: 2015-5
读世界|《大灭绝时代》:正在改变世界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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