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馨雅
自从进化论横空出世以来,人们对于何谓“正常”的性关系一直犯嘀咕。最令人困惑的一个普遍疑问就是:混搞乱搞的滥交更符合天道?还是长期稳定的忠贞关系更适合人的本性?如果大自然给人类的配置是长期稳定的关系,那么一夫一妻、一夫多妻、一妻多夫,哪个更理想?
真相可能是人类对上述各种模式都有一定的适应能力。从性角度来说,人类具备“战略的、多样化的性功能”。在人际交往中,人能够适应长期的、短期的各种关系,而在决定配偶的时候,就会牵扯到很多因素。首先是性别因素,一般来说,在各个文化中,男性都比女性更热衷于露水姻缘。其次还有魅力程度,美女帅哥在任何时候都是加分项。最后就是社会文化和生存环境等因素,比如我们国家对房产的热衷,以及非洲一些国家对胖子的热爱等等。人类这种在进化上的弹性,使得人们在寻找配偶的行为中,展现出了丰富的多样性。
然而,人类是一种高度社会化的物种,而且具有强烈的道德感,因此在寻找配偶的过程中,人们并不满足于听从本能的驱使。比如在性方面,人们经常感受到社会的压力,也会对他人的性行为说三道四。
比如,群P行为历来为人们不齿,但是根据文献和考古发现一路追溯上去,人类各个文化的源头都有这种行为的痕迹。原因何在?我们当然可以说这是西方宗教或者东方礼教的文化管制结果。但这又引发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东西方文化都对群P深恶痛绝呢?真正的答案恐怕不在文化,而要从进化的角度进行解释。
美国一些进化心理学家经过研究和考察,他们提出了一个假说:人类进入了父系社会后,在男性权利越张扬的社会中,女性对男性配偶的经济依赖程度也就越高,对滥交的厌恶也就越厉害。具体来说,当女性越来越依赖男性提供生存资源的时候,如果男女双方都能确保他们的孩子都是自己的种,那么对双方都更有利:女人确保了男人对自己和孩子负责,男人确保了自己辛苦养活的都是自己的崽子。因此,女性对男性的依附程度越高的社会,其反对滥交的社会压力就越大,即性道德的束缚越严苛。
这个假说也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在不同的文化氛围里,对于他人的性行为会出现不同评判标准的原因。在那些女性经济地位低的社群里,对于所谓的“错误性行为”(多少带有群P、滥交的历史痕迹),比如开放式婚姻、同性恋等,社群的敌意更大。比如,在我国的一些农村,基本的社会规范都是男人是一家之主。这些地方对所谓“搞破鞋”的女人向来非常恶毒,稍早一些是浸猪笼之类的私刑,改革开放前则是游街、批斗之类的侮辱。虽然随着改革开放,农村的生存形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也带来了另一个结果,就是很多农村青年由于性知识的匮乏,对避孕、怀孕、养育孩子之类的事情毫无准备,而依靠男性的传统又被商业大潮冲撞得七零八碎,因此酿成了许多人间惨剧,比如出现了杀婴之类的行为。更令人唏嘘的是甚至有大学女生做出了这类惨绝人寰的事情。
表面上看,出现问题是由于现在社会道德管制放松了,但实质上,这是一个问题的两面,原因都是女性依赖男性造成的:以前可以依赖,因此贞操很重要;现在贞操不重要了,男性也无法依赖了,而女性自身的准备尚不充分——旧有的平衡状态已经被打破了,新的平衡尚未形成。当然了,原因不仅仅在于性道德和女性自身,社会的因素同样重要,比如教育,社会救济措施等等。只是人生本是单行道,有些路走错了,真的很难补救了,所以在这样的转型时期,每个人更要注重培养自己的自救能力吧?!
基因、进化和平衡——简论《道德生物学》中的性道德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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