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文人向来存在着些许偏见,以至于遇见文人,总觉得是不合群、有点酸腐气的。但文人所表现出的不是如何与生活和解,而是在文化上的建树,比如对信念的坚守,对知识上的追求,舍此,即便是整天风花雪月,吟诗作对、附庸风雅,也恐怕难以称得上文人。最近,我读孙玉祥先生的《纸上欲望:千年大变局下的文人》,由衷地感觉到,文人的空间学在国难家仇的情况下,其所表现出的种种风度,尤其难得。
书名为纸上欲望,绝非是情色之作,是在纸上关注“欲望”,孙玉祥先生将此解读成“或为了某种崇高的目的”,“或为了表达某种卑微的情绪”,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一种情感的表达。循着这个解释,作者将欲望分为:狂狷、识鉴、真执、假谲和纠结等部分,从中大致可以看出千年来文人如何自处与他处的。
当我们追寻文人的步伐来看不同的时代,其所呈现的姿态与通常意义上的历史是有着差距的,这是文人的感受尤其深刻的缘故。但话又说回来,中国文人常常被认为存在着这样那样的缺憾,但文人是人而不是圣人,更不是神仙,因之给以太高的要求,反而看不出文人生活的真相。
抽离了历史时空来看文人的生存空间、话语空间,可能给我们留下的就是一系列的符号,它们与文人无关,更与文学无关。与此对应的是,当下时不时有人提出重写文学史。坦率地说,文学史在某种程度上就像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遮蔽、遗忘诸如此类的形容词,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实则是从意识形态方面出发,则忽略掉了文学探索和价值的存在。倘若说是重写,倒不如说是回归到文学史的正路上去更为合适。
这是闲话。看文人的种种作为,或不难理解时代的好坏且不管他,活得有风骨、见性情,固然是一种美德,卑微或纠结也是一种形态。这应该是文人史的丰富多元所在,倘若文人都是一个姿态,说着一种腔调,那一定是一个无趣或专制的时代吧。
文字写在纸上,欲望在人心里。大师皆有士气?非也。风骨人品,弹赞之间,高下立见。《纸上欲望》聚焦千年来大变局下的文人生态,也是别有风采,从一代代文人身上,我们可以读到的是精神的不绝如缕,是文化上的更新与传承。至于其中的细节故事,所耐人寻味的是既有对时代的不同理解,也有价值观与个性的使然,不管如何,文人的空间学所关涉的是一曲悲欢,也是孤独的长调。
《纸上欲望:千年大变局下的文人》孙玉祥著浙江大学出版社2015年1月出版 定价:35元
文人的空间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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