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古拉格群岛作为一部纪实性小说在很大程度上担负起了铭记和反省历史的责任。它在展示真实历史方面的价值要比那些可笑的没有才气的专业历史书籍高出许多(历史书籍都经过官方的严格审定)。
古拉格群岛作为一部史诗性巨著为我们展示的东西太过庞杂,但它的主旨是很清晰的—对苏联专制集权主义的控诉。作者在这部书中以无比悲愤的心情为我们展示了专制极权主义在一段历史时期内对苏联人民所做的、让人难以想象的摧残,而且这种摧残是全方面的、影响深远的。我们从这部书的献词中就可以看出这种摧残的残酷性:献给没有生存下来的诸君,要叙述此事他们已无能为力。但原他们原谅我,没有看到一切,没有想到一切,没有猜到一切。
二
谈到古拉格群岛,好像绕不过这部书的作者:亚历山大·索尔仁尼琴。索尔仁尼琴作为一个残酷时代的被害者,能够有勇气冒着极大的危险坦陈一段母国并不光辉的历史,这种精神已经让叙述语言本身都变得苍白无力了。有什么语言可以不冒着死亡的危险来陈述真实呢?语言本身永远也难以想象到生命在极度危险中所展现的勇气。
在古拉格群岛中,除了看到作者的勇气之外,我还看到作者作为一个知识分子所秉持的基本良知。是的,在一个特殊的时代里,再也没有什么比一个人的良知更珍贵了,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说,古拉格群岛里的悲惨故事是良知催促着作者冒着死亡的危险来为我们讲述的。
三
专制极权主义作为一种权利的极端形式,它所造成的破坏性从苏联的大清洗运动和中国的文化大革命中已经可以让我们感受到了。文学作品中对专制极权主义恐怖的描述除了古拉格群岛之外,还有乔治奥威尔的政治寓言小说《一九八四》。所以,我们可以看到,无论是从现实层面还是文学的虚构层面来说,专制极权主义的危害都是不言而喻的。它危害的广域性和深远性也应该让我们反思和警惕,从而能够时刻提醒我们防止这种极端权利再次袭来所导致的深重灾难。
四
在今天,古拉格群岛对我们这些没有亲历过那个残酷时代的人来讲,读起来仍然是不轻松的,因为它的每一个字眼中都包含着所有无辜者的血和泪,也包含着作者难以言说的悲痛。
在今天,古拉格群岛的意义好似显得越来越微弱,但在和平的年代里,我们不应该忘记在古拉格群岛里遭受过不幸的人们,我们仍然要时刻警惕一种随时隐现的恐怖思潮、主义和运动,一种“宣传式”的美好。
最后,让我们相信吧,还有什么可以比在自由而没有恐惧的威胁下活着更幸福的事情呢?也许再也没有了。
古拉格群岛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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