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丁是中世纪的最后一位诗人,又是新时代的最初一位诗人。”这是恩格斯对但丁的经典论断,在读这本书之前,这就是我对中世纪的全部所知。在这一串年代中,人类的信仰与理性、哲学与神学复杂交错,各种思潮暗涌。这本《中世纪的衰落》全面系统地讲述着中世纪最后的歌哭。
把一个历史时期人们的生活、政治、文化、宗教信仰、精神等方方面面,囊括在一本书里,并不是一件容易事情。那个年代的人,他们的表达是否与形诸文字的书写一致呢?时间荡涤很多东西,同时也美化着人们的记忆。作者采用一种摘录式方式,试图从字里行间中剖析出那个历史时期中人们的共性。无论这种方式是否有效,是否是当时人们的真实写照,我们都不得不承认,撷取出的文字材料,仍然是我们所拥有的全部。所以从第一章开始,我们就要接触和熟悉这样一种书写方式,一些人和事,一些语句和段落,被归纳和集中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最简练的方式了解中世纪的生活。当然作为一个中国读者,在不知道那些史实和典故的同时,我们记住的是事件和词语,记不住一个人。
中世纪的人们喜欢看热闹,“游行、行刑之外,还有一些巡回传教士的布道仪式,他们的雄辩之辞震撼人心。现代人很难理解当时语言对那些无知之辈的巨大影响。”“一切事物在他们看来是如此泾渭分明,并都被赋予隆重礼仪,这给他们每天的生活带来热情与兴奋,也带来了失望与欢乐、残酷与善意间的矛盾,这就是典型的中世纪生活的特点。”就像鲁迅说的“伪士当去,迷信可存。”人们生活中的苦乐,有着未开化的信仰,流出的每一滴血,不用道德做评判的话,也许是美的。
中世纪的情绪是浪漫主义的。不难在书中找到例子“政治的严肃性有时也会导致伤心大恸。一次法国大使在向好人菲利普发表长篇演说时,中间哭了好几次。”几天前还在和朋友说我不喜欢《大明宫词》的对白,觉得做作如话剧,统统不说“人话”,虽然这是一种戏谑,不免还是会让人觉得不快,聊伴儿颇囧。看过这本书后又有一点新的理解。人物语言的崇高也许在蒙昧时代是一种范儿,由贵族阶层或者智识阶级所专属,就如同今天的气场或者某一类人的仰天45°角一般,有其特定的目的和姿态。
中世纪喜欢借集会娱乐来证明一个国家的财力。中世纪的文学随处可见忏悔着的悲观主义,“人类的精神一旦从孩童式的莫名的欢欣转为沉思,所有尘世的痛苦忧戚便涌上心头,而触目所及只是生活的悲哀。”中世纪生活的复杂,混合着血腥与玫瑰。“人们徘徊于地狱的恐惧与纯真的欢乐自己,徘徊于残酷与温柔之间,徘徊于苦行与享乐之间,徘徊于仇恨与善良之间——而这一切都走向极端。”总之充满矛盾。
关于中世纪,书中的述说方方面面,对于不了解这段历史时期的人来说,未免一下子理不清头绪。但有一些人类千百年来共同的人性表达,总是相通的,“幸福受到不幸的威胁,有一个可恶的妻子就会因此而受苦;有一个可爱的妻子则总是担心失去她。”失去和获得,鱼和熊掌,其实大家都面临选择,无论是中世纪的人们,还是21世纪的人们。
看完这本书会让你对欧洲中世纪有个大体的了解,但最好读读相关的历史作为辅助阅读。直接拿来,有点像吃一碗煮得烂熟的粥,来不及咀嚼滋味,就糊里糊涂的落肚。另外这个译本保留了英文的一些特点,句式上多重定语随处可见,像极定语从句。
现在网上流行一句话“有钱就是任性。”看了这本书后,我觉得欧洲中世纪就是不缺少信仰,不妨说有信仰就是这么任性,比如:“人们谦逊地拒绝优先于他人,这种举动往往持续一刻钟。谁坚持得越久,谁就越受赞誉。”我不想过多述说中世纪的黑暗,但就是这样一个任性的时代,迎来一场伟大复兴的到来。
就是这么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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