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女孩,蓝色粉色
编译:馨雅
(本文大致根据史密斯森协会网站上的一篇书评编译而来,有部分删改。原文链接http://www.smithsonianmag.com/arts-culture/when-did-girls-start-wearing-pink-1370097/)
每代人都会重新定义男性与女性,在大人给小孩子选衣服的时候,就表明了态度。我们这个时代如果看到小男生穿白色的蕾丝花裙,留着披肩长发,加上穿着黑漆皮的舞鞋,肯定会觉得很别扭。但早在一百多年前这是非常正常的,美国前总统罗斯福就有穿裙子的照片流传于世。
马里兰大学的历史学家乔·B·鲍蕾蒂前几年撰写了《粉色和蓝色:美国女孩男孩的区别色》(Pink and Blue: Telling the Girls From the Boys in America)一书。他在书中写道:现在,人们只要瞄一眼,就能知道婴儿或小孩的性别。比如,一个女婴滴溜溜的圆脑袋上绑着一条粉色的扎头带。
为什么小孩子的服装风格变化会如此巨大?为什么我们最后会弄出两支“队伍”——穿蓝色的男孩们和穿粉色的女孩们?
“这就是服装的真实演变过程,”鲍蕾蒂说。她花了30年,研究儿童服装的含义。她说,几百年来,6岁之前的孩子们都穿俏丽的白色连衣裙。“随后,情况发生了改变,你让婴儿穿上白连衣裙、裹上白尿布,白棉布会被弄脏——慢慢地就会产生‘假如给我的孩子穿错东西,他们长大就会变坏’的联想。于是到了后来,人们开始考虑儿童服装的颜色了。’”鲍蕾蒂说。
区分性别的服装运动并非线性发展,进度也不快。19世纪中叶,不仅有粉色和蓝色,还有其他颜色、而且,直到一战前,蓝粉二色才成了性别的象征色。即便如此,大众文化还需要时间做出选择。
如,1918年6月的《女士家居杂志》有文说:“普遍认为男孩用粉色,女孩用蓝色。理由就是粉色是一种意志更坚定、力量更强大的颜色,更适合男孩;而蓝色,更精致,更娇柔,给女孩用,会更漂亮。”据鲍蕾蒂说,还有其他说法:金发用蓝色,深色头发用粉色,会很讨人喜欢;或者蓝眼睛的孩子用蓝色,棕色眼睛的孩子用粉色。
1927年,《时代》杂志公布了一张调查表,根据美国几家大型商场提供的数据,说明男孩女孩适合的颜色。波士顿的Filene’s商场建议父母给男孩们穿粉色的。还有纽约的Best & Co.商场、克利夫兰的Halle’s商场、芝加哥的Marshall Field商场也是这么做的。
通过制造商和零售商解读美国人的偏好,一直到20世纪40年代,才确定了用色规矩,并且一直沿用至今。
后来,婴儿潮时期的孩子们从小就穿特定性别的衣服。男孩们穿得象父亲,女孩们穿得象母亲。尽管女孩的父母可以接受朴素风格和假小子式的玩耍衣服,但上学的时候,女孩们必须穿连衣裙。
到了20世纪60年代,女性解放运动开始。为表明反女性化、反流行的态度,去性别化的打扮成了潮流;不过刚好与最初的选择倒了个儿,原先是男孩做女孩的打扮,而现在则是年轻女性都穿上了男性——至少是非女性的服装,以此来消除性别的暗示。鲍蕾蒂发现,20世纪70年代,有两年的时间,Sears, Roebuck的商场目录都没有粉色的婴儿服图片。
“女权主义者的一个理论是:人类社会通过服装,将女孩们塑造成了被诱惑的屈从角色,”鲍蕾蒂说,“‘如果我们把女孩打扮得更象男孩,而不是那么花团锦簇、娇柔可爱……她们就会有更多的选择,行动更自由。’”
巴尔的摩的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约翰·曼尼一直从事性别身份研究。他说,性别意识基本上是由社会和环境潜移默化塑造的。鲍蕾蒂说:“这就是引发70年代讨论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性别意识是‘非自然的,是人工造就的’。”
鲍蕾蒂在1982年生了一个女孩,1986年生了一个男孩。她说:“突然之间,一切都改变了,男孩子们不仅穿蓝色的衣服了;衣服之外,还得加上一只拽着足球的泰迪熊。”这时候,一次性尿片也有了两种颜色,粉色和蓝色。
产前检查是带来这个变化的一大原因。在娘胎里时,准父母们就知道了孩子的性别,于是去买了“女孩”或“男孩”的装备。(“越有个性的衣服,卖得越好。”鲍蕾蒂说。)流行的粉色花样从睡床和婴儿床单到昂贵的大件什,如婴儿车、车座和乘用玩具。宽裕的父母会尽力地将女婴打扮成最棒的;如果,第二个孩子是男孩的话,一切推到重新。
鲍蕾蒂猜测说,这是因为有一些在20世纪80年代长大的年轻母亲,小时候没有粉色、没有蕾丝、没有长发,也没有芭比娃娃,所以,她们不会让自己的女儿们穿着性别模糊的衣服。“即使她们还是女权主义者,但她们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这点和婴儿潮时期的女权主义者不同。”她说,“她们认为即使女孩想成为外科大夫,如果她成了一个非常具有女人味的外科大夫,也没什么不好。”
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就是近几十年来,儿童消费主义的高企。根据儿童发育专家们的说法,儿童到了3、4岁,才开始有性别的意识,而且,直到6、7岁,才知道性别是固定不变的。然而与此同时,他们是老谋深算、无孔不入的广告业的对象,广告业就是要强化社会习俗。鲍蕾蒂说:“广告的说法简单粗暴,比如,漂亮的女人就意味着长发和连衣裙。”
鲍蕾蒂说,在研究和写作的过程中,她一直思考一个问题,就是那些本身并不屈从社会性别定位的父母,他们如何安排孩子们的服装?她说:“我现在得说一点,我并不热衷泾渭分明地划分性别畛域。对非常男性化的事物和非常女性化的事物,我也无感。人们更应该多想想中性服装。现在,尚在襁褓的婴儿们和牙牙学语的孩子们对中性服装的需求量也一直在上升。”
“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人,包括父母和孩子,他们一直和‘我儿子不喜欢男孩衣服,更喜欢女孩衣服。’的现象作斗争。”她希望读者能不偏不倚地看待性别问题。时尚圈可能已经把孩子们分成粉色和蓝色,但在真实世界中,并不只有黑白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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